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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菜豆腐保平安
“青菜豆腐保平安”曾是在家乡的餐桌上广为流传的一句,不知语出何处,也没有典籍记载。如今,逢年过节团聚的时候,父亲总是先给我们钳一些青菜豆腐后,并很虔诚地说一句:“青菜豆腐保平安”。似自言自语,又像虔诚的祈祷。 小时候,一年之中除了过年过节能看到荤腥,吃到鱼肉,平时就是青菜豆腐相伴。几分钱一斤的青菜,一角钱的一斤豆腐,大街小巷随处可以买到。 我家的青菜豆腐做法很简单,将青菜连叶带帮的切上几道,放入大锅翻炒几下,加入半勺盐,再加入豆腐,再翻炒两下,一道青菜豆腐就成功了。由于油水很少,吃在口中不仅难咽,而且还泛着苦味。小时候,每次放学回家,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盘青菜豆腐,都会不由地撅起嘴,吃菜时在不停的挑挑拣拣。那时母亲即使买肉吃,也不买瘦肉只要肥膘。肥膘炼出的油后,剩下微微泛黄泛黑的肉渣,我们这里叫油渣子,每次母亲都会将油渣子兑到青菜豆腐之中,青菜豆腐会散发出带着焦味的微香,青菜豆腐都会特别油滑,特别好吃,每次吃这样青菜豆腐我都会多次一碗半碗米饭。在青菜豆腐相伴时代,我总感到父亲说“青菜豆腐保平安”是一种窘迫之下的自嘲,充满无奈和辛酸。 如今物质极大丰富,家家冰箱都里面塞满了鸡鸭鱼肉,居家几乎顿顿不断荤腥,妻子如看见冰箱没有了鱼肉,便会就急急忙忙地打电话催着我去买鱼块、买肉丝。我们不知不觉的变成了彻底的肉食者。走上街头、夜市最热闹地方就是酒店和拍档,常常可以看到这一桌客人刚走,另一批客人就涌上来点菜的盛况。今天,人们的胃口越来越好,越来越刁钻,普通的鸡鸭鱼肉吃腻了,就把筷子伸向了为数不多的野兔、野鸡、野猪、野羊这些野味。即使吃穿山甲、果子狸,引起了人人自危的非典风波,人们还是依旧不停地在餐桌上寻觅山珍海味,寻找着口感上的刺激,面子上的光彩。效仿着酒池肉林中亡国的商纣王、效仿着为60大寿而吃掉了北洋水师的慈禧。依旧忘情的在歌舞笙箫、觥筹交错中,寻找着慰藉和快乐。 在青菜豆腐成为肉食中可有可无辅料的今天,听着父亲饭前不厌其烦唠叨 “青菜豆腐保平安”我常常暗自嘲笑父亲抱残守缺,跟不上时代前进的步伐。 几天前身体不适,来到医院拿了一些药后,老医生再三说:“清淡饮食,少吃酒肉、多吃蔬菜水果。” 看着我不以为然,又叮嘱道:“鱼生火、肉生痰,青菜豆腐保平安。这几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大鱼大肉得上了‘三高’。去年就有几个人因酒场饭局,突发心脏血管病而早逝和偏瘫,说没有就没有了!” 这是我耳畔有响起父亲“青菜豆腐保平安。”的唠叨,在父母心中不需要儿孙大富大贵、大鱼大肉。即使天天青菜豆腐相伴,只要无病无灾一生平安就好。平安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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