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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三日,晴,江苏宜兴 蓝色的天空上几片无家可归的云朵静静地在我头顶上游走着。 空气中弥漫着水草与泥土的味道,我在这个躁动的夏日来到了江南,承载着我二十一年的期盼与梦的地方。 从河南到北海,再从北海到北京,这又来到了宜兴。一路的疲惫不是我能用言语去诉说的。这几年的漂泊,是我成长的一个过程,我的青春在这一路的跌跌撞撞中,开始充实、开始有血有肉、开始鲜活地奏响…… 我喜欢“南”这个字,当舌尖抵着上颚用鼻音发出时,我就会觉得如此的美妙,像山泉一样,流淌在空气里,浪漫且富有浓厚的诗意。不管是国之南的北海,还是长江以南的宜兴,都如同我心仪已久的女子,让我沉醉在令人痴狂的爱恋中。 从北京离开时,是教授开着车送我去的火车站。下车道完珍重后,我走上天桥,黄昏的夕阳将天空与楼宇染成橘黄色。风从耳边拂过,惊动了几缕调皮的发丝,我就是在那一瞬,才发现我对这座城市隐匿很深的眷念。 我是一名过客,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穿过,没有人会问起离别时,我心头泛起的忧伤。 关于“忧伤”,是我许久都未拿起的字眼,在我营造的明媚中,我以为它会慢慢淡掉。我想我已不再是初高中生那样的年轻,有着年少忧伤的资本。可是,时光在我二十一岁生日后,仍让我待在青春的光阴中,寂静地享受着生活的愉悦或是寂静无人知的痛楚。 六月十九日,我从清华美院培训中心的老师手中,拿到了自己的大学毕业证和报到证,那天黄昏里的大望路,是我未曾见过的美丽。我寻找着路口的那家花店,最后却发现已经换成了衣服店了。我失望地在大街上走着,最后坐在地铁外的台阶上不知所措。 本想送给自己一束暖色调的花儿,来悼念自己的大学时光。现在只能苦笑一声,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过去的美好,在没有花朵和悼词的情况下,成为一道每每让人想起,就忍不住潸然泪下的伤口。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闲时,口中总会莫名地吐出这几句诗。唐人刘希夷的“今年落花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以及“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都让我的心弦轻轻地为之颤动。我常静沉思与坐于花间月下,我不知我思的是什么。 是生活中令人无可奈何的物是人非?是人生中的跌宕沉浮?是谈笑间的灰飞烟灭? 我不知…… 《金刚经》中佛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人在红尘中,不必太执着于过去,露珠会在阳光化为虚无,闪电亦是稍纵即逝。抓不住,就放了吧。 很多朋友说接触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是如此透明地在这个世界上行走,却给人朦胧的迹象。有时自己去思考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同样换来的是迷惑。 我喜欢油画,喜欢喝茶,喜欢写一些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的文字,喜欢墨迹在宣纸在散开的模样,喜欢站在广袤的土地上听风在阳光里嬉戏的声音。 我不是在装作一副文人模样。 心理学上讲:悲伤的根本原因是分离。在生活中,我越怕它就来的越快。孤单,在青春的路途上,不离不弃地陪伴着我,微笑、哭泣…… 北京的最后一段时间里,我一个个看着同学离开,去感受着六月的告别。当发现自己孑然一人去面对一片毫不知情的未来时,那片迷茫过后,不知道在这个舞台上散去的是我们,还是我们的青春。 这些文字我从七月末写到八月,我开始怀念,任思绪天马行空,我要在今晚结束这段关于时光与回忆的交错。 这是我杂乱的缓缓絮语,是我对自己寂寞的呢喃。 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我依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