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与念

林间小溪

桌角，养了几支水竹。剔透的玻璃瓶，瓶底些许小粒的雨花石。雨花石是一次旅行时买回的，原来，在心里已经酝酿了很久。

桌上一直都是有植物的，不知是我的看护水平太差还是怎的，都是有始无终。买回时都是枝繁叶茂，花开诱人，但过不了多久都要死去。心，在一喜一悲中颠簸。却还是不死心，又一次次买回来，一次次送出去，希望总还是有的。

听人说，水竹长了根就会很好养的。我，急切的目光，盯住瓶底，日复一日。一周了，还是没有变化，心情低沉，以为这次的努力又要白费。某一天，余光中，那根部似乎有了小白粒儿，我将它拉出了水面，仔细探个究竟，哈，是的，要长根了。白嫩的根，一点点长出来，细且长，像是水的胡须。一根、两根、三根……纵横于水中，我这才放下了心。

有一种思想，似血液在血管中涌动，时不时得冲击着。这一浪接着一浪的涌动，让生命得以延续，更加精彩。似那根，伸出了头就没有了回路。像蜗牛使出全身的力气，拖动着躯体。就在根与水的纠缠中，生命在延展。

根，扭曲着身子，如女人烫过的头发，那是随遇而安的弯曲，还是执着前行的烙印。每每经过石粒，总有一番难以抉择，或困惑，或依恋，或决然，或不舍…沾染了一身尘埃，最终还是离去，几许洒脱，几许酸楚。

若是停留原地，抑或寻觅来时的路，回头，难矣。我眼见着，叶子黄了一片，一片。轻轻将它剪去，剪断所有烦恼的青丝，却仍是难以触及你的伤处。如果我无法帮助你，就让我与你一同叹息，一同轻泣。

落地玻璃外，熙攘的人群来来去去，窗子阻断了嘈杂的声音，感受了热闹同时保留了宁静。似乎，有所感悟。然而，兼得的事情岂是那样容易。烦恼，是自寻罢了。

看得见的是平静的水面，看不见的是暗流的涌动。我，哪里知道根在想什么。

根，一寸寸，缓慢的生长，试图抓住水底的小石粒。念，一伸一缩，如蜗牛的触角，仍在渴望与恐惧中难以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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