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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妹
文/张元军
九妹心灵手巧,擅刺绣。桃花寨一带,九妹的刺绣可以说得上独领风骚,妇孺皆知。
九妹刺绣的活儿不仅快,也细也认真,绣出来的图案栩栩如生。九妹的女红有独到之处,婶子大妈都说九妹嫁出去后准是个好媳妇。每次九妹听到总是抿嘴一笑,羞红了脸躲开了。
九妹和小蔑匠相好的事是那么的顺其自然。
小蔑匠年方十九,使得一手好刀,做出来的蔑匠活精致耐用。小蔑匠来桃花寨做生活总是很招人,生意特好。每年小蔑匠都来桃花寨几次,一来二去的就和九妹认识了。九妹发现小蔑匠诚实憨厚,心眼好,就暗地里喜欢上他了。小蔑匠发现九妹聪明伶俐,性格温和,也不言而喻。一个花好月圆的夜里,两个人就在寨边桃花树下相会了。没有山盟海誓,也不敢卿卿我我,小蔑匠把山外面买的一瓶廉价香水送给了九妹。九妹也把一个绣着并蒂莲的红腰带塞在了小蔑匠的怀里。事情就好象这样定了下来。
小蔑匠继续在桃花寨做生活,仍旧诚实憨厚。不过有人发现九妹越来越爱打扮了,身上还喷香喷香的。不管小蔑匠在谁家做生活,九妹总是借故去上一两趟。久了,人们就明白了真相。九妹爹不允许九妹和小蔑匠来往。九妹怎么哭闹都无济于事,桃花寨的女人从来都是父母做主的。九妹是桃花寨的女人,寨规不允许。九妹无奈。
由于桃花寨的人认识到小蔑匠“心怀鬼胎”,都不让他做蔑匠活了,不允许他再呆下去了。小蔑匠无法,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九妹也没能来送他。
九妹见小蔑匠走后茶不思饭不香,整日哭哭啼啼的。有人劝九妹爹,这么好的姑娘继续这样下去,会出事的,赶紧找个人嫁了吧。九妹爹于是就托人办这事。
成了。猪年十一月初,九妹被吹吹打打地抬上轿子走了。九妹被嫁到十里以外的“母猪窝”去了。
猪年十一月底,一个秋叶簌簌的日子,小蔑匠带着两大挑彩礼和一个媒婆上了桃花寨。小蔑匠要正大光明地向九妹爹提亲。
上了桃花寨,小蔑匠才知道九妹的事,半天没吭声,只拿出贴身的红腰带仔仔细细地凝视,泪如泉涌。
九妹初嫁到“母猪窝”也曾大哭大闹,无奈日子长了就认命。跟别人一样洗衣做饭,生孩子种田。她的刺绣活儿也日益生疏。只是她还小心翼翼地珍藏着一个香水瓶子。虽然里面已经空了,但九妹依旧跟生命一样珍惜。许多人都不解,连九妹的男人,还有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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