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似曾相识否 于 2022-11-6 09:00 编辑
“您这一番解答叫我们小姐总算能心安,之前有江湖术士胡言乱语,小姐她心中郁结不已。”房中传来另一位女子的声音,听着年纪也不大,嘴皮子利索得很。 “四柱论命也不是我们修道之人的主业,不过外间不懂行的人多半只论五行生克制化,不分阴阳纳音流年,自然没有耐心看透里边的变化。凡是克父母之命必有败局,是大忌讳,居士你没有大弊端,有些小事情是正常的,一点儿缺陷没有的命局岂不过于虚假?大概那些江湖术士见你出手阔绰,想混两个酒钱吧。” “多谢真人释疑,如此还有一事想请教。”那位小姐又虚心请教。 “居士但说无妨。” “因为我自幼丧母,父亲又不喜姨娘插手我的终身大事,所以今日想请教一番,不知我姻缘如何?” “你属鼠,宜嫁属牛之人,东方大吉,适合向东去寻。照流年运程来看,红鸾星动就在这两年了。” 属牛? 祝氏条件反射地想:芝台不正是属牛的么?女大三抱金砖,大个一岁也不是难题,何况他们周家恰好是在东边。祝氏有些心动了。并非她长舌八卦,之所以把人的话听了个遍,一来是因为离得实在太近,二来是因为观主预测之灵在商城闻名遐迩,不少达官贵人都来卜问凶吉,她实在难以不好奇。 屋内谈话结束之后,祝氏刻意往外挪了一点位置。她想看看,到底“女命男相”是什么样的容貌。祝氏半闭着眼睛假装打坐,透过门缝看去,果真见到两位正值芳龄的姑娘与观主告别。
其中一位望月髻斜卧在头顶,插着一支攒丝金钗,旁边簪着两朵杏黄色蔷薇花,身后垂着一根乌油油的大辫子,身量极高几乎与观主持平,上身穿着海棠红的长袄,下身穿着杏白色月华裙,衣裳绣工布料皆上乘,俨然是闺阁小姐的打扮,一旁跟着一个身量适中杏眼柳眉的俏丫鬟。等那高个女子转过身来,祝氏瞬间明白了观主的话。 只见这位富家千金生得浓眉大眼,眼神坚毅从容,鼻梁高挺,饱满的红唇鲜亮透红状如水晶饺子,衬得银盆般的面庞英气勃发,肤色没有白得照人却不失细腻红润,看着让人精神一振。 祝氏动了心思:放眼他们周家,除了七妹和自己小妹外,其他的闺女都是画上的仕女一样脆弱,走几步就得歇几步,没有一个瞧着有这样的精气神。大儿媳二儿媳那样的媳妇倒是听话,只可惜推不上前搡不落后,盘算起家务事来一点忙也帮不上,祖产家业总要人打理,她什么时候是个头儿?自古婚嫁都免不了合八字,既然这里有个现成的好八字,怎么能将这个“万一”拱手让人呢? 祝氏悄悄招手,叫蕙兰附耳过来,如是这般地嘱咐了一番。蕙兰心领神会,待观主将客人送走之后,进了观主的会客厅。
蕙兰将一张本地钱票放到了观主面前,说是祝氏吩咐捐给云极观的香油钱。观主展开一看,见比往年多了一倍,便知有事相求。蕙兰开门见山道:“观主,这是我家三少爷的生辰八字,劳烦请您给瞧瞧。” 观主道:“蕙兰姑娘给这么多钱不只是为了批个八字吧,但说无妨。” 蕙兰道:“真人慧眼洞明,我们太太的确还有别的请求,想请您把我们少爷的八字跟适才那位姑娘的八字合一下。如果合适,说不定是一桩善缘。您也知我们太太做事向来最是仁慈体面,无意祸及无辜。” 观主沉思了一会儿,道:“原本这事我不该应允,只是三少爷的品貌在商城境内百里挑一,贫道耳闻目睹。如此倒也不算是坏事。” 蕙兰推波助澜:“可不正是这个理?”
观主含糊了几下,不好拂面,便在纸上演算起来,过了一会儿,观主捋须笑了,拱手道:“且回你家太太,八字六合,婚配大吉。” 蕙兰收起纸条,追问道:“不知适才批八字的姑娘是哪里人士,姓甚名谁?” 观主为难道:“蕙兰姑娘,贫道只能告诉你她是商城人士,姓甚名谁便不好透露了。这是咱们修道之人的规矩,恕贫道无可奉告。” 蕙兰讪笑,从怀里再摸出一张钱票放到观主面前。观主见了,将它推了回去:“姑娘且收回吧,所谓天机不宜泄露,与钱财无关。” 蕙兰收起怏怏不快出了屋,忍不住向祝氏抱怨道:“这观主真是个死心眼,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多给钱还说什么‘无可奉告’……” 祝氏道:“神佛面前你也好浑说?他们都是修道之人,自然有些规矩忌讳,换作我们也不想被人打听,何必强人所难。不妨事,那姑娘还在三清殿处焚香呢,咱们想法子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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