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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雁雁:《大清相国周祖培》(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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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1-2 08:08:2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广东省珠海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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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似曾相识否 于 2022-11-2 08:15 编辑

                      《大清相国周祖培》( 十四 )

        第二卷 风流少年

            12. 惊世骇俗的僧人
     嘉庆十二年至十三年(1807—1809年),出了童关的周祖培不再是几年前有成长烦恼的小小少年了,此时他已经长成英俊挺拔的青年,白皙的脸庞,挺阔的鼻梁,没有婚姻牵绊和世俗干扰,只有纯粹的书卷气。他终于能走出四方的院子,呼吸自由的空气。
    这一个春日,周祖培与书童周静踏上了商城著名的黄柏山。山花吐艳的野外,微风拂着他的面庞,周祖培如同脱离樊笼的鸟儿一样自在。书童周静自八岁起就被祝氏买来伺候周祖培起居,极为聪明麻利,最能体察主人心意。“三少爷,今日出来迟了些,如去息影塔恐怕就得天黑。回头太太担心,您也难得痛快,前边就到了汤泉池,不如咱们去泡泡池子如何?”
   周祖培笑道:“你说得在理。大少爷岁贡入京后,总写信来说京城繁华如梦游人如织,有巍峨长城和秀美林苑,可我觉得再没有比我们商城更恬淡的去处了。春日里有温泉,夏日里还有寒泉,四季相宜。”
   周静讨好道:“那是您高才眼界宽广,且不说日后做了天子门生,京城有得您逛,就凭大少爷在京城,您也随时可去。像我们这样的下人,若能去天子脚下见见世面,那才是做梦呢。”
   周祖培道:“到时有那运气自然少不了你。现下我先考你,咱们商城有四宝,你说说是哪四宝?”
    周静自信道:“这要不知便枉在商城了。金刚台的茶,汤泉池的泉,城中的歌舞,法眼寺的塔。刚才您不还说要去息影塔么?”
   周祖培笑了,嗔道:“哈哈,呆子!商城岂止这四宝?走吧,去泡泡也好。”

   汤泉池在商城的雷山脚下,与黄柏山靠得极近,仰见金刚台的云天和山顶的飞来石,低看一湾湖水碧蓝。历来人们提起温泉都会首先想到“华阴池”,认为那里是沐皇恩贵妇出浴的地方。其实整个河南的温泉亦是不少的,若说最鬼斧神工的便要属商城的汤泉池。汤泉池的泉水来自于地底的那一股奔流不息的激情,那是亿万年沧海桑田变换的馈赠。有人说汤泉池是盘古顶天立地的赤诚之泪,所以含有丰富的微量矿物质,也有人说是女娲补天时剩下的赤石埋在了水里,所以有了这一步一泉的温泉带。
   周祖培解衣盘发步入了温热的泉中,热气氤氲打开周祖培的毛孔。他觉得身体变得轻盈,脸庞开始变红。他扭身望去,春日里是忙碌天,像他这样闲暇泡汤的人十分的少。那些文人雅士忙着院试会试,又嫌没有雪天泡汤的惬意,所以这里难得清静。周祖培也不知道自己喜欢清静的毛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倒也不是不会交际,只是烦那些虚无的恭维。
   “大好春日,正该披发沐浴以正阳气,二位如此拘泥,何必沾湿衣襟?”
    在朦胧雾气中,周祖培听见有人说话,循声望去,隔壁的池子里有一位年轻人正慵懒地靠在檐上。他生得唇红齿白眉目分明,尤其黑色的眼眸在白皙的肌肤映衬下更加叫人难忘。
   周祖培以为是附近哪位世家的公子跟他一样清闲,于是拱手道:“夜卧早起,广步于庭,披发缓行,正是古人所喜的养生之道,兄台说得在理。在下城东周祖培,还未请教……”
    那人一笑,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慧静。”
    周祖培讶异地望着那人的光头,才知道对方是个和尚。只是与普通僧人的素寒大有不同,慧静禅师面庞白静饱满,竟像是锦衣玉食中走来的无忧公子。周祖培心道,如此好男儿因何入了佛门呢?
   “施主何必如此打量我?万法皆修行,烦恼即菩提,伶仃一孤僧,心静尘自清。”慧静惬意端起一旁的酒壶倒了一杯酒,看也不看周祖培一眼,快活自饮了下去。
   僧人居然饮酒,这一行径叫周祖培惊得张大了嘴。在周家他所见到的最叛逆者就是六叔周廷锜和堂弟周祖颐,但是他们跟眼前这位不羁的僧人比起来简直“正统”得不能再“正统”。烦恼即菩提的说法,他第一回听见,觉得颇新奇。周祖培不知道怎么答话,只径自沉默。他坐在温水中闭目沉思,心里背诵着这几天看的文章,过了一会儿听到旁边有水声,悄悄一看,刚才那个秀美的僧人竟不知去向。

   周静捧着几个从温泉井里煮出来的鸡蛋递给周祖培,不以为然地说道:“这如今神仙转世的话说多了谁也懒得信,除了水陆道场开光消灾,谁管这些和尚道士。少爷,我看刚才这人僧不僧道不道,恐怕不是什么正经来路。”
   周祖培好笑道:“你就知道人家不好?我方才仔细想了想他那几句口占,倒也有些意思。只是不像自小修行的僧人,倒像是那些避世的富贵闲人,似乎也不是我们本地人。”
   周静自豪道:“肯定不是我们本地人。要是本地的,几个不知道城东的周家三少爷?这商城县内但凡是识字的,哪一个又不知道您的文章?”
   周祖培正色道:“这话以后不许说,教外人以为我多狂似的。文章好坏各有所长,有人辞藻精致,有人微言大义。我们家文章是廷选叔教的,他崇尚苏门学问讲究古意,但也不能说别人家的就无可圈点之处。就拿你舅老爷的文章来说,严谨工整又立意新奇,文思之敏捷令我们年轻人汗颜,那才是厚积薄发的好文章。”
    周静捂着耳朵叫苦:“少爷我错了,我连名字也写不全,哪敢充斯文。您看这日头不明朗,怕是要下雨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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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2 08:13:27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广东省珠海市
本帖最后由 似曾相识否 于 2022-11-2 08:17 编辑

   周祖培从水里起身,进旁边房舍换了衣裳准备回家,主仆二人走在半道曹上,天空果真飘起了雨。
   “今天真是邪门,春天的雨哪有这样的下法!”周静忍不住埋怨。
   周祖培并没有懊恼,反倒畅快淋着雨,笑问仆从:“依你言,这春天的雨该如何下法?”
   周静四处寻避雨的去处,怕主子出一趟门反倒生病,回去少不了挨罚。周静冥思苦想,憋了一句:“您不是说春天的雨要像酥糖一样的细,要似有似无才好。”
   “哈哈,蠢物!你说的是‘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吧。不过你这比喻粗糙是粗糙,倒也恰当。春天的雨不该是甜丝丝的细腻下法么?”
   “少爷,您还有兴致笑,我都快愁死了,这雨下得这么鲁莽,也不跟咱们打个商量,您冻坏了可怎么好。偏偏咱们又出了温泉,这前后不靠的地儿,连个村寨都没有,上哪里避雨去?”
   “怎么没有避雨的?你看,那一座精舍不正是避雨之处么?”

   周静伸头一看,见半山腰上有三楹房舍,粉墙灰瓦,马头墙上还吊着铃铛。隔着雨帘依稀能见着舍内有几株正当时的碧桃花被风雨吹落,小径上沾了几片粉红。清晰的木鱼声忽远忽近,令人心静安宁。二人到了大门前,见门匾上四个字“莲台精舍”,果真是居士修行的居所。
   周静扣了几声门环,便听到有女子应答,声音极为清脆动听。
   “少爷,好像是女居士呢。”
   “不可唐突。”
   门应声而开,一位穿着灰色袍子手持拂尘的妙龄少女站在门槛内。她双眼细长,脸庞瘦窄,虽然一身灰白,却娉婷婉约风姿罕有。

   “这位女居士,我们公子出来春游,不想下雨了,不知能不能行个方便避避雨。”周静拱手行礼。
   少女依旧不苟言笑,只道:“二位请稍等,待我去通报我家公子。”
   周静听这使女说“公子”更加好奇,哪有出家人还带丫环的?他顺着门口往里偷看,见房梁间雕梁画栋纹饰精美,种着奇花异草,院子里两只仙鹤正在一旁的竹舍里休憩,有些奇石就连他们周家也没有,看来不是普通的精舍能有的派头。是什么样的“公子”会在此处静修呢?
   过了一会儿,刚才通报的使女再来了。她道:“我们公子说只要客人能对出我的对联就可进出如自家。”
   周祖培听了这话,心里暗笑道,什么人家还这样大的架势。他对自己的才学颇有信心,便道:“居士请出对。”
   使女依旧不苟言笑,道:“寒(韩)愈桂花落。”
    周祖培吃了一惊,这屋子的主人并不是败絮膏粱,腹内才学不浅啊,出这样一个刁钻风雅的对子真有意思。
   使女脸上波澜不惊,静静等着答案。周祖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便想出下联,从容回答:“艳(晏)殊海棠羞。”
   使女听了答案,脸上的冰冷消融,恭敬地将周祖培迎进了屋内。

   整座房舍从外面见来不算华丽,进了院子里也不像是富豪商贾的一味堆砌,却叫人不由得眼前一亮。只见院子里有一条白石砌成的路,道旁是正在盛开的桃花,乱红飞坠;过了小径向里又进了一座小门,与之前的粉红不同,一株粉白的梨花独立在回廊外,孤绝美丽。几位跟梨花一样脱俗素净的少女穿着刚才使女一样的衣裳站在廊下,见客人进来,掀起门帘让周祖培主仆进屋。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厅,四周的墙壁光滑洁白,地下是平整的玉一般的石头,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只能在地毯边缘照出人影。往里一看,室外一棵西府海棠与红玉兰花争辉,是另一番景色。屋内没有座椅,只有蒲团矮几,点着不知名的熏香,恍若仙府。
   “周施主,真是巧,我们又见面了。”
   周祖培正在环视着屋内的陈设,听有人呼唤他,声音听着十分耳熟。周祖培转身一看,忍不住笑了,门口站着一身白衣的僧人,胸前挂着一串碧绿剔透的翡翠佛珠,雪白对着翠绿,夺目又奇妙。此僧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汤泉池自斟自饮的“妖僧”慧静。
   “搅扰您的清修,不知是不是天公作美,不然还不知此处别有洞天,住着一位谪仙。”周祖培也不知道何故,这个怪异的僧人竟有一种魔力让他消了嫌隙。
   慧静开怀一笑,道:“周施主且坐。如何?贫僧之前没有料错,这春日养性就得披发缓行。”又转头训斥使女:“胡桃,客人衣裳俱湿,为何不叫人帮他换衣裳。”

   使女年纪很小,大约只有十来岁,正帮着点熏香,稚嫩回道:“您的衣裳一向不喜外人触碰,我们不敢妄动。”
   慧静道:“旁人自然不行,周施主则可。去叫二位太太来给施主更衣。”
   使女恭恭敬敬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有两位穿戴华丽的少妇恭敬地站在了门外,请示道:“公子,我等来服侍客人了。”
   周祖培被慧静的派头镇住了,这两位女子又是何人呢?
    慧静瞧出了周祖培的疑惑,并不介意,解释道:“这是我的两位小妾。”

   小妾?周祖培羞得脸通红,大惑不解。不是说出家人不近女色么?莫非这慧静除了妖魅之外还是个“淫僧”?那可不好久待。他们周家最不缺的是家规,虽然父亲在京里做官,但是母亲的管教也非常严,还有时常督促功课的先生,所以周祖培即便知道外间有不少文人以狎妓猎艳为风雅,但他是绝对不敢造次的。就连他们六叔作为标准的昆曲迷也只敢正儿八经地听听戏,断然不敢在家养小旦,不然会被大伯打死。
    “不不不,这,这,不用了,不碍事的。”周祖培惊得话也说不完整,周静更是目瞪口呆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
   慧静见周祖培一脸窘迫,忍不住哈哈大笑,笑了良久忽然又镇定自若问道:“周施主害怕了?觉得和尚本是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吧?”
   周祖培尴尬道:“你的确是与法眼寺、崇福寺的僧人不同,怎么看都不像是佛前的信徒,倒像是魔窟中的异人,满身的,满身的……”
   慧静止了笑,犀利的追问:“满身的什么?”
    周祖培整了整衣裳,还是回道:“恕我直言,你好像满身的妖气。”
   “妖气?”慧静笑得更放肆,“还从来没有人如此形容我,不过倒真是这么回事。我就是一个满身妖气、菩提下参悟的僧人。”
    周祖培见慧静笑得极其洒脱,心内也忍不住佩服:这僧人的肚量很大,倒也是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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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2 08:19:1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广东省珠海市
本帖最后由 似曾相识否 于 2022-11-2 08:22 编辑


    慧静微笑着解释:“周施主你是没有皈依佛门,若是闻了佛前香便也知着了袈裟俗事多的道理。尤其在陕西一带,和尚娶亲比比皆是,他们的妻妾还有个妙称叫‘梵嫂’,古时第一僧的鸠摩罗什就有开戒的先例,所以我有两位小妾也不足为奇。不过请你放心,这二位只是我名义上的侧室,是我在姑苏化斋时见他们为牙子和豪强欺侮一时不忍将她们买回来安置在此。她们是正经人,不会不自重。”
  周祖培这才放心跟着慧静的小妾们下去更衣。慧静的衣裳俱是白色,是极其名贵的巧云纱线织就的,没有半点绣工雕饰的痕迹却有暗纹闪现,稍稍动一下竟如月光下漂浮着花瓣的河流一样流淌着,面料毫无褶皱颇有垂坠感。一旁的檀木柜子里放着几件火红的云锦袈裟,没有镶嵌金丝线,却如傍晚时的火烧云耀眼。周祖培在整个商城未曾见过这样名贵的织物。他不想贪图华美,绕过了新衣裳,在一堆旧衣服里选一件成色最旧的常服换上。
  周祖培出门来,慧静小妾之一的李氏讶异不已,忙问:“公子为何不选新衣裳呢?”
  周祖培道:“你家公子衣裳太过华贵,我只是位不速之客,可不好霸占这么好的衣裳呀。”
  李氏急急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公子有洁癖,起居用度没有许可是连我们也不敢碰的,更不要说生人。新衣裳于他而言是不贵的,贵的是他穿过的衣裳。他若知道旁人穿了他穿过的衣裳,肯定得责怪我们。我知您本是好意,可我怕误了您与他的交情,不知道方不方便您再去换身新的呢?”
  周祖培道:“那我穿过的这件旧衣服怎么办?”
  李氏道:“到时我们用水浆洗三遍,放在蒸笼里蒸三遍,然后连晒三个日头,用熏香熏过后应该是不要紧了。”
  周祖培纳闷极了,都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旧,为何这慧静对旧衣服的喜爱与忌讳到了这般田地?周祖培无意为难下边人,答应进屋去换。
  慧静却不知何时跟进了屋,在他身后赞道:“你穿这身正合适,还换什么?我方才不是交代过了么?旁人不可,周施主则无妨。”
  小妾们目瞪口呆,他们公子如此“大方”可是头一回。

  周祖培跟在慧静身后,绕进了种着海棠与玉兰的后院。与之前的厅堂不一样的是,这个院子极小,只有一座小巧玲珑的书斋,匾额上写着“麝斋”。
  周祖培心道:好怪的名字。
  “禅师为何要将书斋的名字叫‘麝斋’呢?”
  “只因这山间有不少的麝獐,我觉得读书做文与麝獐藏香有共通之处,故名麝斋。”
  “哦,还想请教其中因由。”
  “这麝獐秋冬吞下了毒蛇蚊虫与青草木叶,春季腹痛才剖腹埋香,其味馥郁能通七窍。好文章如麝香令人畅快神往,烂文章却矫揉造作一股宫粉头油俗气的香味,乍一看觉得好,多看一眼便要弃之道旁。而古往今来作出好文章者,有哪一个没有博览群书?有哪一个不是刻苦苛求?如此才有绝妙文章传世。奈何功利之世人,不愿多有涉猎只管圈些经济纲目,以此迎合上意,不求醒世济民。耐不得寂寞与辛苦,只管干些猎人的勾当以欺世盗名,正如麝被剖腹一般。长此以往,好文章绝迹,只怕麝獐也得绝迹。”慧静一贯的倜傥消失不见,唯有满面愤慨。

  周祖培感叹道:“禅师,你言中了我们读书人的心声。学者文章如高川之水奔流不息,盖因有当时之思想济民之感悟,加之学者们呕心沥血、去粗存精,造就了满口生津的好文章,因而流传千古。”
  慧静道:“可你想想自古以文章垂千古的,如古文大家韩退之,如学子领袖苏东坡,又岂是布衣白丁?连锦绣文章的柳七变,也要在词的末尾写上‘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刘梦得有云: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文章传世也是在功名羽翼之下的。”
  周祖培心如听雷,赞服:“禅师言辞犀利通透。在我看来,最怕不是文章得与功名共存,而是怕有了功名之后为了荣华富贵出卖灵魂,从而失去做人之灵性。如此,功名可要可不要罢。”
  慧静赞许道:“周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来,请进,我这里应该还算有一些你喜欢的东西。”

  周祖培进了屋,见屋内满满的架子都是书,各种典籍更是他未曾见过的。
  “禅师,您此处的馆藏令县里儒学望洋兴叹啊。”周祖培兴奋不已。
  “天色尚早,你可以慢慢看。我这里还有一团前几日自炒茶饼,品茗读书,春日快事。”慧静笑着便推开一旁的竹藤屏风,在一方宽窄适宜的鹤膝桌上摆开了茶具。
  周祖培见罢,啧啧称赞:“禅师果真深知茶滋味,鹤膝桌如今已不多见,想不到在此处可以见宋人风貌。”
  慧静道:“今日我委实笑了太多,全然不‘慧’,更不‘静’。这套桌椅是先祖家传,我因喜欢这四角的白鹤所以留了下来。宋代如果没有了后来的偏安,倒也是士子们最为自在的时代。那时诗未凋落,词已旖旎,连不足为道的辑录学也令人眼前一喜。想想我们如今,再难得一个开宗立派的欧阳文忠公。至于后来的朱子虽然集大成,但往灵秀逸致上看已然没有当初之韵味。”
    周祖培听罢这话道:“当世之时或难寻大家,却也有不少文坛妙人。纳兰性德之词、鹿菲子之诗也是可追前者的妙笔。就连朱子,我亦认为成学不易。当然,自晚唐之后,再无什么好诗这也是事实。盖因古时作文乃宫廷贵胄之专,并未大庇天下寒士,自宋以后像是我等贫寒之家也能识字断文,大抵也无法读通古时拘泥晦涩难懂之辞藻,便也不复有唐人之韵味了吧。禅师入定止观,或已看淡万千;我等在红尘徘徊,对于这浑浊黯淡的世界尚有一丝世俗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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