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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雁雁:《大清相国周祖培》(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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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1-1 08:33:3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广东省珠海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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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雁雁:《大清相国周祖培》( 十三 )


        11. 渴望长大的小小少年(下)

    回了家,周祖培进屋向母亲请安,却见祝氏正掩面而泣,桌上的一碗茶满满的早已经凉透。他犹豫了半晌,轻轻上前劝慰母亲:“太太怎么哭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祝氏见儿子进来,慌忙擦去了泪痕,强颜欢笑道:“哪里有什么事,不过是沙子迷了眼,半天不得出来而已。”
    周祖培心细如发,看了看母亲微肿的双眼,知道母亲是在骗他,不甘撒娇道:“太太又诳我。蕙兰姐姐一向勤谨,见不得屋里有一丝脏乱,日日洒扫,怎么会有沙子呢?太太如果遇到了为难事,就该跟芝台讲,儿子好为您分忧。”
    祝氏心头一暖,忙招招手让周祖培挨着自己坐下。她看了看自己的小儿子,粉团般的脸眉目如画,眼睛亮晶晶像是小鹿一样温柔。更难得的是她的小儿子自来沉稳懂事,没有一丝浮夸之气。祝氏想到孩子的听话孝顺又想到心里藏着的憋屈,一时百感交集越发心酸。她不敢表露,只捧着孩子的脸安慰道:“我的小人儿,真心聪明伶俐,如此,为娘将来也不怕没有依靠。也没有什么了不得,只是些小事,等你哥哥们回来再商量。”
    周祖培听了这话有些郁闷,心想,难道哥哥们不在,他就不能为母亲承担忧伤了吗?只是看着母亲眼睛也哭红了,他亦不忍心埋怨。
    周祖培陪着母亲坐了一会儿,不忍打扰母亲的安静,退出门来悄悄去寻侍女蕙兰。

    “蕙兰姐姐,太太今儿到底是为了什么犯难呢?”周祖培想从蕙兰那里得到答案。
    蕙兰欲言又止,张了半天嘴也没有吐出实情,只道:“小少爷,你还是小娃娃,只管好生读你的圣贤书,大人的事就不要管了。”
    周祖培听罢这话,白天累积的不快爆发了,冲蕙兰发起火来:“二哥当我是小孩子,太太当我是小孩子,为什么到了姐姐这里我仍然是小孩子!我今年也有十二岁,父亲不在家,哥哥们也不在家,难道我就要佯装无知地看着太太垂泪难过吗?什么事是小孩子听不得的?若是这样,以后我便装聋作哑,只做书虫书呆子!即便是等到我也十五岁了,我也懒得跟父母商量着家业生计!”
    蕙兰吓了一跳,他们家三少爷最是敦厚温和的,今天居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蕙兰瞅了瞅里屋,怕祝氏听见心里又不得宁静,于是小声求道:“少爷,你小声些吧,太太心里正烦呢。”
    周祖培消了气,但并不让步,依旧追问道:“那你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蕙兰不知从何说起,有些踌躇。周祖培生气道:“你要是不告诉我,我这就收拾行李向先生告假去。我去固始找舅舅,请他来评评理,看什么人敢欺负他家妹子。”
    蕙兰这才知周祖培并不是跟她闹着玩,忙摆手央求:“小祖宗,你何苦劳动祝大爷,舅老爷自先前会试失意以来一直闭门谢客苦读呢。你要是真想知道,那我也就告诉你罢,只是你要装作不知道呀,不然我以后可不敢跟你说真话了。”
    周祖培点头,跟着蕙兰去了偏院。四下无人,蕙兰这才气鼓鼓说道:“太太知书达理精明能干,能欺负太太的除了咱们老爷以外还有谁?”
    周祖培疑惑道:“那怎么可能?老爷和太太一向伉俪情深恩爱甚笃,好端端老爷怎能欺负太太呢?你又胡诌蒙我。”
    蕙兰无奈道:“谁蒙你呀!说了你们小孩子家家的不懂还不信,还什么伉俪恩爱呢!你晓得么,自打老爷求学读书以来,太太压根就没有睡过囫囵觉。白日里端茶倒水,伺候起居,夜里还要帮老爷整理书卷笔墨,誊抄妙笔文章,还生怕老爷空着肚子。老爷埋头苦读,平时应酬那些同案和经济乡贤,家里的事压根没时候管。家里有你们三兄弟,上下这么多人等着开发,外头兄弟妯娌得和气和睦,还要日日向你祖父母请安。那时节你没有出生,家里地方小,众兄弟没有分房分家,老太爷儿子多总难免牙齿碰到嘴巴,太太稳重沉静从来不与人起争执都是极尽体面周全。后来虽然有了这么大的宅子,那也是老太爷倾囊而出,根本不剩几个底子,轮到咱们房中,哪里还有什么现成银子。
    这些年全靠着太太绞尽脑汁苦撑。老爷翰林点了三年就穷了三年,这两年虽然在顺天府,也不见往家帮衬补贴。不是太太日夜盯着田庄米铺,想尽办法俭省,哪里有今日的光景?你也不想想,光是你们兄弟穿的衣裳鞋袜,哪一点离得了太太的针脚?太太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家闺秀,这些年为了撑起这个家,吃了多少苦,老了多少岁,我最清楚。偏偏咱们大少爷定不下性子,总也不肯娶亲,说是功名不济不想成家。
    这一大家子里里外外的事,也没个帮手。唉,难啊,小门小户难,大门大户也是难。”

    周祖培心有感触,道:“是的,太太日夜为我们兄弟操碎了心。”
    蕙兰道:“可不是,将来你要是能皇榜有名,千万不要忘了你含辛茹苦的娘亲。眼见着你们都大了,万一三试中榜,太太还得为你们准备铺路钱,不能门庭太盛不容于乡党,更不能没有体面叫人看笑话。加上你们都到了要娶亲的年纪,少不得预备彩礼,再添丁进口的,家里事就更多了。我的好太太呀,什么时候能得清静?”
    周祖培见蕙兰似乎越扯越远,追问道:“蕙兰姐姐,你还没有说老爷为什么欺负了太太呢!”
    蕙兰从感叹中拉回来,不觉已经满面嘲讽,道:“你还不知道吧?前日老爷从京城来信了,给你们兄弟带了大喜讯。”
    周祖培欣喜道:“是何喜讯?”
    蕙兰淡淡道:“老爷在顺天新娶了姨娘,还添了一位小爷,说是年底满周岁就带回老家交给太太抚养。”
    周祖培诧异道:“姨娘?为什么呢?”
    蕙兰也不屑道:“是呀,这是为什么呢?最可笑是你们那位姨娘,天生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还满口的尊敬、无奈,好像将儿子给太太自己多懂事似的!她当然会想,以后不管带孩子的事,只在顺天府跟老爷卿卿我我,多干脆,里外还得赞她识大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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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1 08:38:2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广东省珠海市



    周祖培听到这里有些糊涂了。他生在周家这么个世家大族里,本家、亲戚们纳几房姨太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听了蕙兰的诉苦顿觉得母亲不容易,却并不能明白“欺负”这二字怎么就落到了父亲头上。
    周祖培解释道:“老爷这样做欠妥,纳妾并非见不得人的事,为何不先与太太商量呢?太太一向大度宽仁,最是深明大义,这样做不够尊重人吧。那女子没有得到宗亲们的允诺就私自生子,的确不检点。”
    蕙兰无奈地看着周祖培,半晌也说不出话来,心里感叹:孩子果真就是孩子啊。蕙兰又道:“又不是每个男人都想着纳妾,你瞧选大爷不就与七师父好好的吗?人家那才是伉俪情深恩爱甚笃。”
    周祖培想了会自以为琢磨出了道理:“七师父不是一般女子,飞檐走壁内外兼修,十来个壮汉未必能近她身。选叔一向惧内,估计不敢纳妾啦。”
    蕙兰叹了一口气,半晌才道:“我的小少爷,等你再大些就能明白太太的心了。”周祖培愈加疑惑了,怎么又是这句呢?难道有些事真的要等长大才知道吗?圣贤书里没有吗?

    周祖培脑海里浮现出母亲暗自垂泪的模样和眼角隐约的皱纹,心里五味杂陈,心疼母亲的操劳,可是还是想不明白父亲到底什么地方欺负了母亲。
    这年冬天,大雪覆盖了商城县的每一条道路。周廷钺的官车停在了周家大门外,祝氏已经带着孩子们恭恭敬敬地迎在了门口。春去冬来,周廷钺成了美髯政客,祝氏却成了珠黄妇人。
    周廷钺新娶的姨娘姚氏不过二十出头,比侍女蕙兰还要年轻许多,生得肌肤晶莹眼波如水。新人旧人一相见,更是不知从何处说起。祝氏心里泛酸,仍顾全面子嘘寒问暖地将丈夫迎进了屋。按理说没有妻子的应允,小妾是不能进门的。可是祝氏心里比谁都清楚,大户人家有了钱,爷们纳小妾养戏子就成了体面。要是她不应允让孩子入不了宗谱,到头来挨指责的也是她,十几年的夫妻情分怕是得到头。祝氏面上笑得温婉可人,内心比黄连还苦。
    进了正屋,姚氏恭恭敬敬跪下给祝氏敬茶。祝氏扫了丈夫一眼,瞧见的不是丈夫的愧疚而是些许期待。祝氏笑容僵了半秒,笑得更努力,客气接过了茶碗象征性地喝了一口。姚氏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跪着,膝盖发麻也不敢有半分怨言。祝氏没有吐出一个字,也没有叫姚氏起身,转头饶有兴致地望着丈夫。她也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她就是想看看丈夫的反应。

    周廷钺看着跪着的姚氏和不露痕迹的祝氏,眼中半含责怪半含讨饶地看了妻子一眼。祝氏心顿时凉了半截,兀自冷笑了一番,屈就着叫姚氏起身。
    祝氏脸上浮着笑,简要跟姚氏交代了家规便叫蕙兰张罗着吃饭。姚氏始终不敢入席,只和蕙兰站在一旁伺候。
    周祖培默默扒着饭,看着母亲给父亲夹菜倒酒,觉得他们还是跟从前一样恩爱,看不出半分“欺负”,唯有一旁站着的蕙兰对姚氏一脸不屑,脸拉得老长,比外头的天气还冷淡。周祖培再看其他人,依旧是跟往常一样吃饭,谁也没有任何不妥。可是他怎么也觉得在这厅里,多了一层令人生疏的隔阂。
    到了夜里,祝氏把姚氏生的庶子抱到了床上拍哄着。屋外的雪花飘飞,周廷钺独自推门进屋来。
    祝氏欠了欠身子给周廷钺行礼,温言劝道:“老爷还是去西屋睡吧,夜里我要哄孩子,不好吵着您。”

    周廷钺以为自己来祝氏这里过夜祝氏会欣喜,却没料到她竟然要将他拒之门外。他难堪道:“芸妹,这几年不见,你也忍心赶我出门?”
    祝氏也懒得假装温情,冷冷回道:“我比不得妹子年轻貌美,脸庞瘦了,身材也发福了,哪里配伺候老爷?何况老爷新婚燕尔,我这个做姐姐的也该识趣。”
    周廷钺面色绯红,哄道:“原来芸妹还是在怪我。”
    祝氏讥笑:“岂敢。”
    周廷钺被这句“岂敢”噎得话也说不上,只得告饶:“芸妹,你知道我一个人在外面,起居多有不便,总不能叫你舍下孩子们跟过去,这么一大家子也安顿不下。”
    祝氏打断:“哎哟,老爷这话真是折煞人。我如何敢不理解您的难处?正是因为理解才叫您去陪着妹子。我这厢帮二位照看孩子倒还落了不是,要不怎么说为人难呢?时候不早,老爷请过去吧,不要叫新姨娘空等。”
    周廷钺看着妻子瘦削疲倦的脸庞,也知道她这些年的操劳,于是放低些了姿态:“芸妹,要我如何你才肯消气?”

    祝氏缓和了冷漠,思虑良久说出来掏心窝子的话:“老爷,您可知道日日睡冷炕的滋味?我也是学过《女诫》、《女则》的正经女儿家,夫妻间还有什么气不气的?我说的也不全是气话,我有自知之明。蕙兰,多放些炭,去给老爷沏杯桂花茶,夜里不宜饮浓茶,喝点暖胃的。”
    祝氏打起精神与丈夫商量:“老爷,如今芝舫年纪也不小,又入了岁贡,选弟说他文章老练,极有可能桂榜题名。如今您在天子脚下住着,又在显眼衙门,我怕将来芝舫得幸点了庶常被显达相中,官场牵连老爷您又不好推托。是以,我想不如趁您回家将芝舫的婚事定了安心。”
    周廷钺赞道:“是这个理。我们家男孩最宜本乡本土的闺秀,知根知底。”
    祝氏点头:“我寻思着倒也不在大户世家,只要相貌端正、性情温柔、能持家吃苦的好孩子,哪怕她是山野乡村的也不妨事。”
    周廷钺听了不高兴:“芸妹这话我可不爱听,咱们家孩子怎么不好了就得村姑来配?我也是堂堂翰林出身的四品京官,该计较个门第。即便是这床上睡着的小子,将来也不能胡乱婚配。”
    祝氏苦笑,到底很多事她做不得主,只得问道:“老爷有没有合适人选?”
    周廷钺道:“咱们商城的杨、程两家都是风雅之家,即便没有,固始的亲眷里总有些合适的闺秀,只在这里头打听就可以了。要是合意,连芝生的也早定了免得以后牵挂。”
    祝氏无奈顺从道:“是,老爷是咱们的当家门户,就照您说的办。”说罢又看了床榻上的幼儿,问道:“不知道老爷如今把孩子放到我这里养,到底是何打算?我并不怕辛苦些,只是没来由又没名分对孩子也不好吧。”
    周廷钺道:“这孩子日后肯定是入你名下不跟着姨娘的。”
    祝氏道:“老爷问过姨娘没?骨肉连心,我不想夺人所好。”
    周廷钺道:“你无需管她,难道这家里的事我做不得主?”
    祝氏噎住了,按下这事不表,想了想把刘星桥之前留下的告别信拿来给丈夫看。
    周廷钺看罢,连连道“阿弥陀佛”,着急把书信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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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1 08:41:3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广东省珠海市

    祝氏疑惑:“老爷这是怎么了?之前还担心您会责怪我没有挽留恩公呢。”
    周廷钺道:“最近白莲教的人在北边一带闹得很凶,朝廷抓了不少人。我想着恩公来历诡异,怕是有些不可告人的事。他自己脱身对我们是极好的。从前我只是布衣学子,安分守己就有清静。如今可不一样,万一被人拿住把柄,可不是开玩笑。七妹有没对你说什么?你可有细细打听?要是不行给她些银两叫她走吧。”
    祝氏听了丈夫这番话只觉从心里到外头一阵犯冷,哪怕此刻贴到火上也消弭不了深刻的失望。才短短五年,为何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如此陌生?
    祝氏忙道:“七妹说过连她也不知道她师父的真实姓名,我看她伤心的模样不像是说假话。现在七妹成了我的妯娌,怎么能随便给银两叫人走呢?我可做不来。”
    周廷钺道:“那你要跟她说清楚,以后不许再提刘大侠的名字。”
    祝氏道:“老爷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消息。”
    周廷钺无奈道:“我哪里知道什么消息,只是做了天子门生就得为天子效力。以前年轻,总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些。”

    祝氏无话对答,只与丈夫寒暄了一会儿坚决将他“赶”到西屋去了。她一个人坐在灯前愣神,觉得自己这辈子不过四十岁,却在一夜间苍老了半生。
    翌日,祝氏带着姚氏拜会了妯娌和祝小妹与七妹等人,又遣人去媒人那里打听了几户合适的人家拿来与周廷钺商量,很快就给长子和次子定了亲。周祖荫一百个不愿意早婚,却也推脱不了长子的责任,只能由父母定夺。
    过了年,周廷钺与大内兄祝庆藩会了面。此时祝庆藩业已中举,只是会试屡考屡败。周廷钺读了祝庆藩近两年的诗文,连连赞赏他老手宿儒、大成文字,只是不该顽固守志,建议他誊抄些诗文去外头做几场文会与房师们先套套关系。
    祝庆藩笑着婉拒,认为那些事是年轻相公们的事,功名之路自有天定,该吃些苦就得吃些苦,阿谀谄媚终究有失读书人的真心。
    周廷钺不禁感叹,没入官场之前,几个生员不是这样想的?只是人生也没有几个十年任人等待。

    腊月里的周家比往常更加忙碌,周廷钺应酬不断,成年了的周祖荫和周祖植也整日陪着父亲跟那些上门拜访的门生周旋,甚至少不得青楼听雨、堂倌听曲。刚出童关的周祖植极为不适应,见了陌生女子都要脸红。无所事事的周祖培成日里见不着哥哥们的面,周祖颐又要陪着自己的小弟。一环绕一环的屋子进出的都是丫环小厮,母亲忙着筹划宴席安置轿马。新姨娘姚氏只顾着与女眷丫头们缩在屋里做女红,万事皆不管。
    周祖培想帮母亲打下手,却不知道从何帮起。忙也帮不上,想在书房读会儿书又总是没有清静的时候。只要他一进屋,一群马蜂似的世俗人巴望着想看看他的传家宝贝——苏学士的紫云端砚。看着满脸功利心的所谓读书人,周祖培也失了好兴致。他只能一个人收拾了书籍去了后花园湖中的听雨楼,在这茫茫雪天里得个耳根子清静。可惜,总归是冷冷清清的,只读了一会儿更觉无趣。望着漫天的雪与院中憔悴的树枝,还有层峦叠嶂一样的屋檐,他脑海里忽然涌现出了一个词——寂寞。
    是的,怎么就这样寂寞呢?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这是跟他何等相似的心情。
    他匆匆卷了书籍进了渔樵院,想找人说会话,却见七妹与周廷选正聚精会神下棋。
    他没有说话,只愣愣地站在门口,外头十分的冷,可是他不在乎。他只希望这个时刻有人能想起他,问起他。
    七妹听觉敏锐,边落子边问:“谁呀?”
    周祖培心里一阵暖,进门请了安。他看了一会儿棋,忍不住黯然问七妹:“七师父,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七妹与周廷选哑然失笑,不知这问题从何而来。
    周廷选放下棋子,想了一会儿,道:“你如此问,便证明你已经长大了。”
    七妹会心一笑:“人一旦长大,便不再容易满足,而是容易苦恼。苦恼自己想有所改变,终究无力分担。”
    周祖培听完这并不华美的语句,只觉得句句入了心扉。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些什么,竟然默默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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