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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雁雁:《大清相国周祖培》(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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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0-28 07:39:2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广东省珠海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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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雁雁:《大清相国周祖培》( 九 )



                    7. 喜事连连


    正月十五一过,商城县的人们都从春节的热闹休闲中缓过神来,开始了新一年的忙碌。周廷选果真向知县禀明自愿不去会试的意图。知县先故作惋惜敷衍了几句,立即派人往上送了一份申请贤人的旌表,之后给了周廷选百来两“安抚”的银子,并表示旌表下来,县里每年还管二十两银子。县里的师爷一边恭维“贤者”,一边叫苦,说给予周廷选的这笔钱比知县老爷一年的俸禄还要多,似乎周廷选捡了多大的便宜。师爷是个滑头,知道周廷选跟周家长房的人走得近,周家长房又出了好几个举人老爷,万一做了京官或者大员可开罪不起,因此话语中又拼命恭维,还说县里也愿意请解元老爷做刀笔小吏。
    周廷选客气了一番,委婉推辞。他听说知县老爷刚收了本地一个老监生大笔银子。他这时候不去会试,县里和监生上去走动走动,替补参加会试也不是不可能。至于上请什么旌表,周廷选也觉得可有可无,何苦要跟县里头守节的寡妇们争这一个虚名?他也没有假清高,收了银两就回了老门楼商量着办家塾。

    石家冲周廷选的二弟和三弟听说大哥从县衙拿了大几十两银子,都动了心思,可是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找大哥要,尤其现在周廷选跟县里的兄弟们走得近。他们知道,五老爷周作渊在长房里就是当家做主的,而周廷赓是长房长孙,在县里的学界享有清誉,又是知县老爷的座上宾,在本家里头十分有号召力。兄弟二人关门商量来商量去,打算从此把大哥的事儿往老长房周廷赓那里推个一干二净,又怕亲自去说触了霉头,于是派仆人到周廷赓家里说酸话。
    仆人受了指派,原本心里就很犯怵,见了长房的老爷们和一脸正色的周廷赓吓得两腿打颤,哆哆嗦嗦好容易算是把话传到了:“我们太太派小的来请各位爷和太太奶奶的安。我们太太说原本应该亲自来叙旧,只是因年节刚过,琐事颇多不便搅扰。我们爷和太太说了,长幼有序,弟弟哪里敢管哥哥的事。如今我们大爷的年纪也半大不小,家里的地方窄,老的小的都住着,实在,实在没有咱们家大爷多的地方住着。既然赓大爷和咱们家大爷亲近,又是长房的兄长,就烦请赓大爷帮助照看了。还有,我们太太说,她们妯娌不善言辞,乡下地方又没几个上得台面的姑娘,怕说和不当反倒误了爷的终身。赓大爷这边在县里人缘好见识广,所以,所以这婚姻大事也就请长房兄弟们帮人到底了。至于县里给爷的银子,太太们放了话,都说不要,让大爷自己攒着成家罢。”
    周廷赓气不打一处来,堂叔兄弟的无赖油滑让他无比愤怒。周廷选料到家里不愿多管他,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绝情,回身见家里的童儿连自己的细软书文都搬了来。想起这些年的冷言冷语,他既难堪又气愤,正要发作骂人,被一旁的周廷景好言劝住。
    周廷赓冷笑道:“你回去后回你家太太,说选兄弟在我们家一切都好,请老太爷放心。只是我也有言在先,既然兄弟们撇得这么干净,日后可不要说我们长房多管闲事,伤了自家和气不要紧,要是请本家叔公在祠堂门前论理起来可就不像话了。你来一趟累了,下去歇歇脚力吧。周荣,叫人把选大爷的行李搬到柏荫轩去。”
    这时,周廷钺从门外进来,忙道:“大哥,莫急。”
    周廷赓见三弟进屋,诧异道:“咦,你这时来做什么?春闱时间紧,只有几天就得出发,东西置办妥当了没有?”
    周廷钺道:“东西都妥了,您放心好了。我是来跟您商量个事的。”
    周廷钺将大哥拉到一旁,耳语了几句,周廷赓会心笑道:“这果然都是注定的事儿。可巧他们刚撂下话,叫我们管周廷选的终身大事哩。”
    周廷钺回道:“嗯,我寻思着柏荫轩地方虽然轩敞,但咱家孩子多以后肯定不够用,为了长久事,不妨将我那边的渔樵院腾出来,一来不用重建房舍,替选弟节约些银两,二来也方便他们住着。大哥,你看如何?”
    周廷赓道:“你这样说也有理,这样,我叫荣叔从老田庄里给你分五十亩去,做资费补充。选弟不愿意白受眷顾,他的钱你是不能退的,婚事若是真成,我们大伙贴点钱好好办吧。”
    周廷选虽然不知道他们兄弟商量着什么,听闻能搬到渔樵院与刘星桥、七妹住在一起,倒也觉得是好事。

    转眼到了二月间,周廷钺、周廷曦和七房的周廷御一同去参加会试,周廷锴与周廷选等兄弟忙着筹备家塾之事。
        渔樵院内,周祖荫几兄弟也来帮忙。周祖荫年纪大,帮着扫地抹桌,八九岁的周祖植帮周廷锴递东西,连最小的周祖培都忙着将整理好的东西按照吩咐放好。
    七妹和刘星桥是主力军,爬上了房顶加瓦,还充当泥水匠修墙补漏。忙完之后,七妹又将院子里堆的几块太湖石挪开,好腾出更多场地。
    “哇,七师父,你力气好大呀!”小周祖培一边忙着把周廷选的书整理,一边夸赞。
    “呵呵,小机灵,那是当然。以后你要能好好扎马步,一样会力大无穷。”七妹开心地擦着汗。

    祝氏提着食盒进来请大家吃午饭,一边摆桌一边嗔怪:“你们也是,请几个人也不至于请不起,这自己天天忙来忙去,倒把人家姑娘当男人使了。”
    周廷锴一边吃一边戏谑:“三嫂,你不知道,廷选现在钻到孔方兄眼里去了,能不花钱的地方绝对不花钱,你看,我这里天天被拉来做苦力还不给钱呀。这也就罢了,天天被他嫌弃,嫌弃我比七妹干得活儿还少。他哪里知道,十个男人也抵不过一个七妹呀。”
    祝氏给周廷锴夹了些菜,笑话他:“既然累了,那就多吃点罢。廷选,你看你们人手够不够用,你三哥走之前嘱咐过我要钱只管跟我说,你不要客气呀。”
    周廷选笑道:“嫂子放心,够用了,再有个三五天就齐备了。呵呵,七妹还嫌我不够省呢,说不该请木工,刘师父会。我哪能老是叫她师徒受累啊。”
    祝氏悄悄瞥了一眼给周廷选夹菜的七妹,越看越是欢喜,一语双关道:“是的,你也该对人家师徒好好谢谢,要花钱的地方只管找我,一顿酒钱嫂子还做得主。不过你这样做也是难得,终究勤俭节约些才是持家之道。”
    七妹低下头,强忍着眼泪埋头扒饭,不叫人看出自己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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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0-28 07:46:2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广东省珠海市




    到了家塾开馆的前夜,周廷选在榻上翻来覆去失眠了。他披了厚衣裳出了房门,站在院中瞧着修整一新的渔樵院,心里颇有一种喜悦。这种喜悦感甚至超越了他在崇福寺测字知道会高中和中了解元时的心情。
    他怀着这样的兴奋,一个人悄悄去了前院的课室。一通排的房子分成了两间,东边是男孩子们上课的地方,西边是女孩子们受教的地方。桌上整齐一线的摆在文房四宝,在春夜中散发着墨香。
    客舍的走廊下站着一个人,周廷选仔细一看,仿佛是七妹,于是试探着叫道:“七妹,是你吗?”
    七妹淡淡回道:“是我。怪冷的,你怎么也出来了?”
    周廷选道:“今夜无眠,所以出来走走。”
    七妹见他也上了走廊,四下安静得如千年古井。七妹沉默了片刻,终于将压抑多日的幽怨说了出来:“周廷选,你将银锁放在我桌上,是何意思?的确,以我的身份地位是配不上你,男女之间也不该私相授受。你鄙视也好无意也罢,只是若要拒绝,你大可以直接交给太太,这样不干不脆做什么?以为这样就能救回我的脸面么?”

    周廷选没料到七妹说话直接干脆,没有给他一丝迂回的余地,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七妹见周廷选站在黑暗中不肯上前,心里越发气愤了。但她没有咒骂,也没有哭泣,只仰着脖颈在呵气如霜的夜里迎着冷风,好让冰凉的空气让自己的心清醒。七妹也没有走上前,只将银锁把玩了两下便紧紧捏在拳内,用他人看不见的方式发泄心里的委屈和伤感。她暗自运了运气,不让自己的声音有颤音,平静说道:“既然你已经选择,你便放心,这事我自会跟太太说明白,不叫你为难。以后,我师父就拜托你多照顾了。”
    周廷选察觉不对劲,焦急问道:“七妹,你是要走吗?去哪里?”
    七妹道:“小时候跟师父道上走,总听人说江湖儿女快意恩仇,虽然一路走来没见几桩好姻缘,但总有你情我愿的伴侣。我以为我的将来也是这样可以开口直言,依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主。如今我才知道,这世间的人们隔阂是如此之深,不是勇敢就能打破的。门户虽然都是一个朝向,材质却大有不同。木门对木门,竹门对竹门,更何况是我这样连门户都没有的人呢?你不必说些让我下台阶的话,我没有怪你。天下之大,处处是家,你我自此无须记挂。但求你一件事,我会悄悄地走,不要告诉我师父。”
    七妹说罢径自下了台阶,走前回首,笑道:“这么冷的天,你这个文弱书生就不要学古人嗟叹,冻坏了身子怎么当教书先生。你和我师父春季的衣裳我都做好了,放在我屋里的桌上,到时你记得自取就好。”

    周廷选听了这话,心里骤然荒芜成了西域戈壁的枯草。七妹的告别如同春雷,炸飞了他心里的自卑与礼教枷锁。他觉得他的前半生已经了无生趣,平静如死水,可是在他一望能到头的人生路里,竟然还有这样一个不计较的好姑娘在乎着他。他对自己说,如果放手,那就是个傻子。
    “不,七妹,不要走。”周廷选再也顾不得许多教条,心里话冲口而出。他眼睛不好,跟着追赶一脚踩空,头狠狠磕在了青石板上,血迹从眼角和颧骨边沁了出来。周廷选管不上自己疼不疼,只趴在地上伤心地喊着:“我没有瞧低你,是觉得你这么个好姑娘若配我这个瞎子,太糟蹋你了。”
    七妹见周廷选摔倒,心里狠狠发疼。她蹲下身去,将周廷选搀扶起来,自嘲地笑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为了我的颜面故意这么说。”
    周廷选焦急起来,不再管男女大防,紧紧抓住七妹的手,将心里埋了多天的相思倾吐出来:“不,七妹,是我傻,是我傻呀。嫂子把银锁给我的时候,我简直要飞起来了。我不知道我中意的人原来也……也中意我。七妹,其实,自从那日在开封府与你相遇,我就被你的英姿折服。后来与你在柏荫轩日夜和孩子们相伴的时候,对你爱慕更加深刻,三哥把我安排在渔樵院我莫大的欢喜。有时摸着你给我做的衣服,我心里像是秋日的暖阳抚慰着。从小,除了我早早撒手的母亲还有这边的三嫂子,再没有人关心我,家里的弟妹和姨娘们对我表面恭敬,私下像是见了瘟神。要不是我还会写个字考取半截功名,不知会成什么样子。
    而你与寻常闺秀又是那么不同,你比她们聪明标致,能文能武,做事大方缜密,体察人心。说那些门户之见的人,不过是些腐儒伪君子。其实,配不上你的人是我。我除了会读书,什么也不会,还是个瞎子,长得叫人害怕。我每次照镜子都幻想着,如果我眼睛没有瞎该多好,可是我也知道这不可能。我本来想拜托三嫂为你说门好亲事,你这样会更幸福。可是七妹,我错了,我不该这样自以为是伤害你。现在我……我……我不能放你走,因为你之于我,比功名虚荣要重要千万倍。”
    周廷选说得气喘吁吁,他攀住七妹的肩膀,使出了最大的力气稳住她的娇躯,全然忘了七妹是武艺高手,轻轻在她的额头点下了一个浅吻。
    “七妹,我只有一只眼睛,但这眼睛里永远只有你,我也只有一颗心,以后这颗心也只属于你。七妹,求你,不要走。”

    七妹仰起头,眼里已经溢满了泪水。她有些怨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看中一个有残缺的读书人,而不是她少年时候幻想的如师父一样的侠士。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这个瘦弱文静的男子,心口就越泛疼,仿佛不给他一个港湾便是自己的罪过一般。然而,此刻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仿佛之前受到的拒绝都是云烟一般虚无,只有这绵绵的情话砸得人不想理会世间的无聊是非。七妹懒得使力,任由自己两脚无力。
    七妹想着想着,辛酸而幸福的眼泪掉了下来,反问:“那你说,那个叫周廷选的人是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周廷选柔声道:“是,他不是还有谁是?如果没有七妹,他活着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七妹扑哧一声笑了,骂道:“瞧你那呆样。银锁,你还要不要?”
    两个人说到这里,忽然都沉默了。春夜的星空并不灿烂,但越是这般沉静的黑夜才适合腼腆的男人。周廷选默默无语,将七妹揽在怀中。
    “七妹,你知道吗,我忽然庆幸自己是个‘一目居士’。”
    “为何?”七妹仰头看着周廷选饱满的唇和微翘的鼻翼被夜色雕刻的线条分明。
    “因为不是这样,我的婚姻哪能自己做主,也就等不到我的七妹了。”
    二人呢喃说着肺腑话语,院子的角落里站着眉头纠结的刘星桥。他静静地看着七妹和周廷选相拥,眉头锁得很紧。沉默许久,他才微微吐了一口气,似乎是释然了什么,又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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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0-28 07:55:3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广东省珠海市




    嘉庆四年(1796年)春天,周廷钺一行从京城返乡,但不再有当初乡试的意气风发。因为这一回他们没有一个人会试上榜,去保和殿见识皇家气派的期待也落了空。
    四月的商城,天气不冷不热,正是柳树成荫、百花盛放的时节。周廷钺与弟弟周廷曦独自漫步在广济桥上,满心的忧郁。此时商城锦绣般的美景与如梭的游人已经激不起他们心中丝毫波澜,落榜的挫败感淹没了一切。
    周廷钺一路返家,心情郁郁寡欢,胡茬成了一片恼人的黑色敷衍在下巴上。旅途的憔悴和失落让他瘦了好几斤。进了自己的院子,空落落不见人来人往的贺喜声,只听得渔樵院的琅琅读书声鼓动耳膜。动静映衬之下,周廷钺更加觉得失落烦躁。

    到了家里,祝氏正在榻上做着针线活。
    “芸妹,我回来了。”周廷钺嘴唇干得起了皮,半天才决定开口跟妻子打声招呼。
    “老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祝氏惊喜不已,“肚子饿了吧?渴不渴?要不先喝碗茶?哎呀,您真是吓了我一跳,院子里怎么不见一个人呢?”
    周廷钺摇了摇头,声音嘶哑道:“芸妹,我,我落榜了。”
    祝氏愣了一下,转而释然笑了,把茶递到丈夫手上,安慰道:“落榜了有什么关系?下科再考呗,你平安回来就好。落榜了是坏事,也是好事。孩子们还这么小,若是高中了,我们又不能随你去,不也是一家人分离吗。”
    周廷钺疑惑道:“你没有失望吗?”
    祝氏道:“科场失意乃士子常情,有什么好失望的?我大哥不也连个举人也没中,这会子正闭门苦读呢。老爷,您就放宽心吧。”
    周廷钺听了妻子的安慰释然了很多。祝氏打来水为周廷钺刮胡洗面,边忙边道:“你在家歇歇也好,替弟弟们把终身大事办了吧,廷锴和廷选横竖非要我保媒,这事你迟早得去跟大哥说,别让他们苦等。依我看,不是你文采不好不能中,实在是家里的事还脱不得手,等你把他们的事办妥当了再一心扑在功名上,说不定就中了。”
    周廷钺笑着说道:“还是你会安慰人。也罢,那就再等三年吧。”
    祝氏笑道:“别不痛快了,等天气暖和起来,咱们租上一条船,叫上七妹和廷选,还有廷锴,一起到灌河上面游玩一番,青山绿水可以帮老爷你扫去烦恼。若是大哥和小妹得空,也叫人一道请来。你和大哥切磋文章,小妹和五弟,七妹和廷选嘛……”
    周廷钺心情好了许多:“我古灵精怪的娘子哟,真是有颗七窍玲珑心。我看这主意甚妙,你做主吧。”

    春日的渔樵院因为爱情的萌发而显得温馨美好,廷选在窗边带着孩子们诵读文章,在休憩之余便偷偷看一眼在外面教习武功的七妹。二人有时心有灵犀地互望一眼,害羞又紧张。爱情在各自心里明明白白却又还未昭告天下的时候,就越发撩人。
    那边得知自己喜欢的好儿郎也喜欢自己的祝小妹更是急急催促着哥哥收拾行李。
    “哥,你就不能快一点吗?哎呀,你是去走亲戚,又不是去书院苦读,带这么多书做什么嘛?马车早就备好了,大姐说了等我们吃晚饭,你这么磨磨蹭蹭什么时候才能到商城呀。”
    “小妹,你可是姑娘家,得矜持一点。这回去周家做客,万万不可放肆,不要像是在家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祝庆藩一边嘱咐妹妹一边埋头整理书籍,“再说,芸妹的心思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去玩耍,我可是有正经事的。”
    祝小妹做了个鬼脸,悄悄把兄长的书都叫下人搬上了马车。祝庆藩哭笑不得,嗔道:“回头嫁了人,自然有人管教你。”

    灌河发源自商城黄柏山的东尖峰,途径高山,从涓涓细流到一条蜿蜒的河流,在鲇鱼山处因地势的低洼汇聚成大湖,诸多支流由此湖展开。整条河从高到低,一路湍急忽而宁静再忽而激荡,皆因山势的落差形成。两岸嘉木繁多,鱼虾丰富,是商城人的母亲河。
    春日的灌河上飘着一只木舟,周廷钺与亲戚们泛舟于河上。鹭鸟从林中飞来,水上白花点点。鱼儿时常跃出水面窥探人类的面貌。水平静的地方则可以看到江水清澈得发蓝,水底的岩石清晰可数,水无半点儿渣滓。湍急的地方激起浪花,赶着竹筏从上往下漂的船夫喊着号子从激流中漂移。河上小小的渔船载着黑色鸬鹚,向下流缓缓划去,岸边的妇女们穿着花绿的衣裳,浆洗着衣服。绿树青山,修竹茂盛,水里的香茅和芦苇连成片,野鸭和水鸟在丛中筑巢,伴着清风时而发出脆响。
    祝小妹与七妹在青山绿水间望着各自的心上人,沉醉了,而船头两位书呆子却只顾着“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和“岸芷汀兰,郁郁青青”地切磋文章了。

    嘉庆四年(1796年)冬天,周家男儿们虽然没有考取功名的喜悦,但也都为周府两对佳偶送上了祝福。周廷锴和周廷选各自与自己的意中人成亲,结束了单身生涯。
    嘉庆五年,周廷钺迎来了好消息。适逢已故高宗皇帝九十冥寿,为了彰显皇考,嘉庆帝特将原本的会试延期到次年作为恩科,而上一次会试落榜的举人也可以赴考。周廷钺一刻也不敢耽搁,日夜将自己关在房中苦读。
    嘉庆六年的四月,周廷钺终于如愿以偿,高中二甲八十九名,经翰林院选拔为庶吉士。周廷钺穿着宫袍回乡的那天,周廷赓激动地在父亲灵位前上了炷高香。
    周廷钺的儿子们像是看稀奇一样看着父亲,为那从来没有见过的帽子和朝服感到惊奇。
    周廷钺把孩子们搂在身边,认真嘱咐道:“孩子们,功名之路是条苦路,而我们这样的人家是不允许寻觅他途的,唯有苦读。此后为父不在家,学问之事要多向你选四叔讨教,切不可少年贪玩误了时光啊。”
    与家人拜别后,周廷钺踏上了北去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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