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注册,结交更多好友,享用更多功能,让你轻松玩转论坛。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立即注册
x
招运 招运,是小时候族兄弟里面同我玩得最近的一个堂兄。 招运应该读作“招运儿”。老家话儿化音浓重,读起来更显亲切,而这只是他的乳名。关于他的名字,我曾经有过很多的设想。 招运儿的爷爷,我是要唤作小爷的。我爷爷兄弟五人,他排老五,而我的爷爷排行老三。在爷爷的回忆里,提起招运儿的爷爷时,我爷爷总是脸色显的很凄苦,很寥落,又很同情。我想大抵是因为他们曾有过共同寂寥的童年吧! 招运儿大着我只一岁,我们几乎是一块穿着开裆裤长大的一代。 他家住在跟我家隔河的半山腰上,从屋前过去需要淌过河,且要慢慢的爬上无所攀附的一段泥路。当然,作为孩子,我们有着自己专属的一条近道。同样陡峭,不过沿途却多了许多耍子。茂密的松林“乐园”,胳膊粗的紫藤“秋千”。因的通着屋后,大人们是不会走这里的。所以,那几乎是专属于我们私人的“领地”,是我们儿时的后花园。 最主要的,也是最难忘的。便是它紧挨着的河段,刚好有一处回水湾,野鱼甚多,滋味頗好。有红尾、餐条、沙爬子、泥狗子、螃蟹、河虾。品种繁复多样,待到汛期,我们甚至抓到过鲫鱼、鲶鱼、草鱼、鲤鱼之属。 抓到的鱼从来也不拿回家,就着清澈的河水,掐洗干净。由招运儿回家拿上些油盐,我们潜伏在他家土垒的后墙处。折来一支竹枝将所有的鱼串在一起,抹上些油盐,就着在松林里捡来的柴火,简单的“烹制”起来。然后火堆上烤着鱼,火堆旁围着一群身上布满鱼腥,满脸炭黑的半大小子,一个个伸长着脖子,瞪着一双双圆溜溜的黑眼珠。生怕错过“美食”的最佳成熟时机。我想,其实最怕的,还是我这个‘大厨’分配不均吧。我一直以为,后来的我喜欢下厨,跟这有着分不开的关系的。 后来,招运儿家准备在山的那边重新盖一片房子。据说,这从小爷时代传下的老宅,住着对人运气不好。于是,招运儿的父母便每日里辛辛苦苦的去山那边开辟新的屋基。 再后来,新屋基开好了。招运儿的父亲准备将我们曾经作为“美味厨房”的后屋推倒,好运土去填新屋基。那天,我们正在上课的时候,十一叔便找来学校了。隐隐约约中,我好似听见招运的父亲出了事。于是一放学,我便飞也似的往他家跑。只余了一地的烂土墙,还有被扒开的土墙下被鲜血浸透的土坷垃。再后来,我看见了躺在门板上被抬着从中医院(现中医院前身,地址有异,非为一处)出来的招运父亲。他费力的张着嘴,鲜血汩汩的往外冒....... 我曾一直在想他的名字为何叫招运儿
最后从他父亲看他的最后一眼中,我似乎读懂了什么,但我还是什么都不懂。 我还时常想起那一串串被我们串在竹枝上,品类繁多的鱼儿。想到它们被串上竹枝时,身体里传来的细微颤抖。想到它们在烈火炙烤下慢慢失去光泽的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