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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七点出发,赶到这里,已是十点。刚定好房间,校长安排:十点半楼下集合练车。迅速折回房间,放好随身物品,匆匆掬一捧冷水敷脸,又跑下楼。 有同伴昨日下午已到。清晨四点钟即起床练车。此刻他们正慢吞吞起床。与他们交流练车情况,皆言差的远。面上担忧的表情,不是矫情的伪装。免不得心虚。 等至十一点,仍未见有车来接。校长发话:先吃午饭,十二点再去。才又一窝蜂涌至餐厅最里间包间。十位学员,两名教练,再加校长,小小包间十分局促。落座之后,即又发现小圆桌亦围的密实。好在彼此不计较吃喝,只望肚饱。纷纷沉默,低头吃饭。 饭饱后,果真有车来。大家又迅速上车落座。十几分钟后,赶至练车场。一段四车道简单水泥路。路的一端接城市干道,另一端荒草丛生。忍不住猜想这段路是专辟出训练学员路考的。
十名学员分三组。我与另外三名分至一组。新教练看起来很年轻,穿黑色休闲西装,内衬红色衬衣。瘦瘦的,有点小帅气。我对他有莫名的好感。 他仰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声音轻轻的,话挺多。指着道路右侧诺大的荒地,说:看到没,那是我家开的旅馆,条件蛮好,你们可以来住撒;喏,那是我家场考训练场,挺大吧,都是新的,我们学员挺多。我们看到不远处的一幢白色高楼,小小的格子窗口,是宾馆没错。还有一排平房,前面大大练车场,用木板围起来。他又指向左侧:这些都是我家的地,刚卖出一片,人家要建大厦,这里靠近东站,都要开发的。我忍不住问:这条路也是你修的么?他含糊答:不是,这是公路。我怀揣疑惑:公路只得这一小段,且只通往荒野? 他开始指导同伴:丢离合撒、丢油撒、丢手闸撒;给点油,带微油、给点刹……过好久,我才明白他的“丢”即是“松”,“给”即是“加”,“油”便是“油门”。专业的有点不像话。而我,坐在后座,看同伴操作,一头雾水的感觉很糟糕。 因我与小王初到,完全不懂。他的规则到我们手里,频繁出错。他显得很痛苦,不时拿手扶着额头低呼:啥都不懂啊,咋弄撒,乱哄哄呀,乱哄哄。他的痛心疾首,叫我们十分抱歉。小王不停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又忘了。我则不时敲打自己脑袋表示我真的已尽力。好在一番摸索之后,我们都大有进步。他也放松许多。 其间,他咕嘟嘟喝水、大口吃苹果、吧唧吧唧嚼口香糖、把头伸到窗外大声跟熟人说笑,我开始觉得他一点都不帅了。我的审美观带着奇怪的圈圈:三分外形,七分举止。缺一分都不可。 每轮跑两圈,起步、四挡40码高速、变道、超车、掉头、直线行使、靠边停车逐一练习。每人跑两轮,已过两个多小时。再每人加强练习一轮直线行使,即有三小时。200块钱一小时,他收六张红钞的时候,已经不痛苦了,仿佛还很开心。他说:练的蛮好撒,明天再来练习一阵,保准考过。他又同我们校长说:叫他们来我这里住呀,多方便撒,出门就能练车,想练就能练撒。校长但笑不语,任他咕哝半晌。这其中的哲学,我们都不懂。这水有多深,非得亲自趟过才知道,我们道行都太浅。唯愿这路考,能一次通过。 练车场与宾馆挺远。校长要求他开车送我们回去。他推辞:打车撒,打车多方便呀,我还有好多学员等着撒。我们直起哄。他不好意思,终于答应。毕竟只这三小时,口袋收入18张红钞。他心情是极好的,也不好拉下脸力拒。 回到宾馆,又渴又困。大家聚在餐厅喝水。校长安排:八点晚饭,十一点外出练车。来不及惊呼这魔鬼训练,大家又纷纷拿了水回房间休息。 开着音乐,好好冲个热水澡。整个人轻松不少。躲被窝打几通电话。然后关了手机睡觉。直到门外吵嚷,又有旅客住进。临近交警队,宾馆生意都极好,即便昼伏夜出也不叫人惊异。睁开眼,天已全黑。赖一会儿床,再慢吞吞起来。打开电脑,记下我这风尘仆仆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