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如烟 于 2012-12-15 16:43 编辑
50多年前,一阵唢呐鞭炮声打破了这个村庄的宁静,16岁美丽的新娘徐朝清嫁到了这个村庄里。在迎亲的队伍里有叫刘过江的个六岁娃儿,他该叫新娘姑姑,娃儿张着缺了门牙的嘴,怔怔的望着天仙般的姑姑。姑姑把手指伸到他的嘴里,(山村有个习俗,掉了门牙的孩子只要让新娘子摸一摸牙齿,新牙就会长出来),结果紧张的娃子狠狠的咬了一口,疼得叫起来的姑姑羞怒的瞪了他一眼。
这个村庄有一条下山取水必经之路,一天天长大的刘国江常常在这里偷偷看着到山下洗衣的姑姑,直到他长成一个帅小伙,他也只敢用偷偷的看她,在他心中,姑姑是那样的尊贵,从来不敢正视。
刘国江16岁那年,姑姑的丈夫患脑膜炎不幸去世,留下了她独自带着4个孩子,没吃的 ,就背着孩子到处找野生菌,一斤3分钱的盐买不起,她就编草鞋卖,一双卖5分钱,最苦难的是挑水,从这里下山挑一趟水回来要小半天。
生活实在难以维持,后来徐朝清搬到了山下。情窦初开的刘国江看不到姑姑身影,便频繁的往山下跑,村里人开始察觉他反常的举动,并遭到长辈严厉的训斥,而刘过江全然不顾,只要有机会便会去山下守候姑姑的身影。
有一天,姑姑带着孩子洗衣服,孩子掉进溪沟里,姑姑情急下也跳了下去,看似水小的小溪里是有一个个深潭,母子俩命悬一线。在这紧急的关头,刘国江刚好赶到,救起她们。
从此,刘国江便主动的帮她担水,砍柴。流言也开始在村子里疯传。在这偏远的村庄里,如此违背常理的情爱遭到的是最恶毒的诅咒,徐朝清开始回避刘国江的帮助,
但这一切阻挡不了小伙子勃发的爱情。19岁那年,刘国江向姑姑表明了自己和她生活一辈子的决心,他四年不折不挠的执着也彻底融化了苦命的姑姑,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们在一个破庙里私自拜堂成亲,从此村庄里再也不见了他们的身影……
40多年后,2001年的中秋,一队户外旅行社在原始森林探险时发现罕无人迹的高山深处竟然住着两位老人。他们仿佛生活在刀耕火种的原始社会,点的是他亲手做的煤油灯,住的是简陋的泥房。而以前没有泥房子时住的是山洞。在自己开垦的田地上耕种,自给自足。他们就是几十年前失踪的他和她。
隐蔽深山老林的生活,可想而知是如何的艰苦,与天斗,与野兽斗,与饥饿斗……为了生存他们吃尽了苦头,靠野菜,野菌,野果填肚子。然而苦难并没有磨灭他们的爱情,因为徐朝清比刘国江大,他俩总是用非常亲昵的口吻互称“小伙子”和“老妈子”。后来,徐朝清又在刘国江的亲手接生下,生下了4个孩子,其中一个夭折了。
刘国江靠着勤劳的双手,用出逃时带来的种子种地,养活着一家9口人。他自己脱坯,烧瓦,盖起了三间瓦房,仅是三间瓦房上的瓦,他就用了两年的时间才烧成。他们就这样亲手一点一滴建立了他们自己的家园。
孩子们渐渐地长大了,需要下山上学。更主要的是“老妈子”思念自己的父母亲,她不想就此丢掉了亲情。为了“老妈子”上下山方便,刘国江开始了在悬崖峭壁上凿石梯的生涯。他每天一蹬一蹬地凿着,可想而知有多么地艰难,为了凿这条石梯他磨损了20多把铁锹和铁凿子。他从满头青丝凿到白发苍苍,从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凿成了一个掉了牙的老人,直到半个世纪后……整只石梯两旁有一个一个的石窝,原来这是为了“老妈子”的安全,刘国江在石梯两边修的“手扒窝”,上下山时可以用手把着,不至于出危险。而每次凿石归来,“老妈子”都会给“小伙子”备下可口的饭菜……
拿着铁榔头,带着几个煮熟的洋芋一早出门,刘国江在悬崖峭壁上锲而不舍、日复一日地凿路——他怕她出门摔跟头。哪怕是修好的台阶,刘国江也会经常在石阶的边角和两层连接处敲敲打打,保证台阶的平整。
六千多级台阶,每一级的台阶都不会长出青苔,因为只要下雨过后他都会用手搽过,这样一来就不会滑…… “我心疼,可他总是说,路修好了,我出山就方便了。其实,我一辈子也没出过几次山。”摸摸老伴手上的老茧,她流着泪对山外来采访的“凡人”说着。
6000级的阶梯,就是凿入大山的爱的刻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