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白岩松的《幸福了吗?》,书中一段话鞭辟入里:拆开“盲”这个字,就是“目”和“亡”,是眼睛死了,所以看不见。这样一想,拆开“忙”这个字,莫非是心死了?可是眼下的中国人都忙,为利、为名。所以我已不太敢说“忙”,因为,心一旦死了,奔波又有何意义? 一个墨西哥的寓言如此说:一群人急匆匆地赶路,突然,一个人停了下来。旁边的人很奇怪:为什么不走了?停下来的人一笑:走得太快,灵魂落在后面了,我要等一等。 在这个马不停蹄的时代,我们都像玩命的赶集者,每一天废寝忘食、匆匆忙忙,却有太多人直到在半途中才满头大汗地幡然醒悟,自己完全走错了路。而愈发盲目地奔跑,便愈发徘徊在绝望的边缘。 就像有人根据英文单词的读音,如此调侃着他每一天的感受:星期一 = 忙day; 星期二 = 求死day; 星期三 = 未死day;星期四 = 受死day; 星期五 = 福来day; 星期六 = 洒脱day; 星期天 = 伤day。 看到这段内容,就仿佛听到整个世代的呐喊:劳心劳力了大半天,神马都是浮云。人们的痛苦,大多都是对今生的成功和可见的幸福,存过高的期待和过分的追求。世界的谎言已铺天盖地渗透进我们的灵魂,从GDP上扬就能带来民族复兴,到一枚钻戒就能让爱永恒……然而,今日所有的黑暗和绝望却都在发出这样掷地有声的质问:我们真的幸福了吗? 答案昭然若揭:NO。岂不是吗?在多少个度日如年的光阴里,我们就是在周而复始的“伤不起”和“忙盲茫”中,仿佛生怕被人套上“游手好闲”的名号,而咬紧牙关却又彷徨茫然地熬下去。 然而,每当谈起“歇一歇”,人们总又情不自禁地摇头叹息:面对现实,我又岂能驻足不前?从小,我们都在许多“危机意识”的教育下成长,我们被教导要常备不懈居安思危,又要高瞻远瞩未雨绸缪。耳熟能详的例子一大堆,就如:曾经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人,因为后来的安逸无能、坐享其成,便被新的革命者革了命。 这话虽说的是革命,却也隐喻着人生,并且贯穿在我们生活的每个层面----因为害怕被革命,或者说,因为害怕被革职、害怕被搁置、被抵制,被取代、否定、小瞧、踢飞……于是,我们就与一群同样面无表情的“机器人”朋友、同事,在习以为常的忙碌中继续快马加鞭、气喘吁吁地展翅高飞。可是,若你心头的疲惫早已沉重得如西弗弗斯的巨石,你还能继续将这匆忙而麻木的身躯托住多久?曾经,人们为自己的羽翼丰满而沾沾自喜,如今,人们却为自己的羽毛脱落而垂头丧气。 然而,比身体疾病更可怕的是心灵的顽疾,比脚气狐臭更晕人的是心灵的秽气。当生命的机能运转无常,必然的结果便是我们只顾着吸收,却忽略了疏通;只顾着买入,却忘记了抛售;有精力搜罗书刊,却无心情随便翻翻;一心想着向上建高楼,却最终崩塌在不为人知的关键纰漏:房屋根基浅得如明星脸上的胭脂,下水道却堵得如北京的三环。 多少最终破裂的婚姻常由忽略蛛丝马迹的破口开始,多少最终跳楼的生命也常从埋藏微不足道的怨气开始。然而,日积月累的失望可以堆积成死亡的绝望,如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最被忽略的小事,也许就是那把最终坏了大事的钥匙。 今天,我们需要一股清新的动力,来启动我们业已生锈的割草机,倾尽全力清理我们心头的杂草和思绪的荆棘,将支离破碎的断裂远景和遮满灰尘的旧时梦想,在光合作用下一一恢复、添色、剪辑,重新绽放我们原有的勃勃生机。 而如何获取这样的动力?重要的第一步,莫过于先停下匆忙已久的脚步。让心灵宁静片刻,在真理的光中,追寻生命的价值和意义。 别说你不适应"静",无论多忙,你总不能忽略吃饭。无论多累,你还是要呼吸。身体透支意味着提前为疾病的滋生提供温床,而心灵的透支,又如何能带来幸福的盼望? 今天,你的心灵宁静、明亮吗?你是否你已斩钉截铁地明晰,自己正往哪个方向飞去?又为何而马不停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