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焘眼中的顾敬之！！

列风

大别山间说顾莹 书生乱世变枭雄 手植桃李江淮遍 血洗城乡草木腥 台海不归反共路 青山曾记抗倭情 一生功罪知多少 荆乐堂前仔细评 杨琼按：本文是从张国焘《我的回忆》（现代史料编刊社1980年版）一书《鄂豫皖苏区·第四章金家寨之行》中节录的，题目为编者所加。张国焘以亲历目击记录当时的感受。由于种种原因抑或不完全符合客观事实，但对于研究鄂豫皖革命根据地史和商城现代史，特别是剖析顾敬之和他所经营的“亲区”，仍有一定的参考价值，特予节录。为了保持原文的历史面貌，除作了一些必要的注释外，其内容均按原文照刊，未作改动。对明显的错讹字，补在[ ]内。对无关的内容，略有删节，删节处加……号。 一九三一年四月底，我①由七里坪②区出发，前往豫皖边苏区中心金家寨③，并在红四军中工作了一个短期。我了解了这个苏区及红四军更多的情况，为我后来提出全盘改革计划，作了进一步的准备。 我翻过鄂豫交界处一座并不很高的山腰，首次莅临我们即将作为本区首都的新集④。…… 翌晨，我偕第三十团继续东行。我们这一日的行程共六十里，沿途可以从容……，我当时已接任军分会主席，有马代步，一切杂务，也有随从人员料理。因此，我这次旅行，不若前次步行的艰辛，可以专心致力考察各方面的情况。任三十团团长的王树声⑤成为我的向导，他一路向我叙述他在这个区域里所经历的事，使我对这里的发展，有更亲切的了解。 …… 在一个临时宿营的地方，夜深人静，油灯如豆，王树声滔滔不绝的叙述这些可歌可泣有血有肉的故事，我为之神往，只可惜事隔多年，我的补记自然遗漏甚多，对于王树声当时叙述时生气勃勃的神情，更难一一形之笔墨，不无遗憾。此外，我们也谈到许多当前的问题，这里我们再择要说说。 我们从新集东行，是从河南光山县南部新集区，通过沙窝区，再到商城的清[亲]区⑤，然后再进行商城南区⑥的苏区。我和王树声骑着马，先先后后在队伍中行进，我们走了约二十里，便出了新集区境，再在沙窝区走了四十里才宿营。沿途看不见老百姓，路旁村庄有些久已没有人烟，有些仅有少数的老年人。这些村庄的房屋虽然还算完整，但因无人照料，屋内泥地上甚至已滋生青草，田地都已荒芜，山头上的寨子都被毁掉了。这一带的荒凉景象，使我为之慨叹不已。 据王树声告诉我，这一带是他们以前常来打游击的地方。他们初以湖北麻城黄安⑦北部为据点，向北打游击，只要翻过大别山，就进入了河南境。湖北的农民到了河南境，就像到了外国一样，确实有些乱来，这就引起当地人民的反感。这一带现已在我们军事力量控制之下。一般农民虽然有不满，但谁愿离乡别井，不过由于地主民团百般威胁，宣称哪一个不逃离苏区的就杀无赦，因此，除很少的老年人留在家里看家以外，以万计的农民都逃到这里北面的白区去了。 王树声还指点我，如何从破坏的遗迹来识别系红军抑系白军经过的地方。譬如寨子，双方均不愿完整的留下供对方作据点之用，必须予以破坏；但红军破坏必很彻底，而白军的破坏则仅系敷衍命令，略事点缀而已。又譬如祠堂，白军也为了不留给红军作营房之用，加以破坏；而红军则为避免引起农民家族观念的反感，不加破坏。再譬如庙宇，白军也常加破坏，而红军则仅捣毁庙内的菩萨，以破除迷信，至于普通民房，白军也有任意破坏的，红军则绝不损及民房，因为我们已不再采用烧杀政策了。 王树声说到他们曾号召这一带逃走的农民，回家安居，但尚无显著的效果。这一带的农民逃得并不远，多数群众聚在距这里几十里的白雀圆区一带，沙窝区北境。地主民团把守着几个寨子，作为对我们的封锁线，每个寨子里都住着成千逃亡的农民。我们红军的政治工作人员和苏区的工作人员，常向这些寨子喊话，要他们回来，但结果总是双方对骂一阵。 王树声也承认以往“乱打土豪”的行动是造成这种现象的一个重要原因。我曾和他详细计议这件事，我主张向苏区和红军干部进行广泛教育，纠正乱打土豪的作风，号召逃亡的农民回家，并保障他们的安全。所有回家的农民，只要不再采取行动反对苏维埃和红军，一切旧帐，都可置之不问。王树声和他的同志们都觉得这是应该采取的步骤。后来我们在这一方面作过不少的努力，好不容易这一带才能半数的农民陆续返回他们原有的村庄。

苏区周围各个区域的情况极不相同。我们即将进入的清[亲]区，要算是一个特别的区域，为改良主义的民团势力所统治。该区首领是大地主顾某，他任区长和民团队长，我们的人称之为“顾狗子”⑧。我的同志们常说：“顾狗子这条老狗，是我们最厉害的对头。” 王树声也称许顾狗子是一个反共能手。顾的一个外甥⑨在武汉政府时期曾是CY团员⑩，有些社会主义的知识，回到清区后即脱离了团的关系，成了顾狗子的智囊。他提出了一套改良主义的办法，为顾狗子所采纳，制定成为他这一区的公约，约二十余条，其要点是：实行二五减租，借贷利息不准超过百分之二十，保境安民，阻止兵匪官吏入区骚挠，区内人民如参加红军游击队杀无赦等等。 顾狗子实施这个公约，一面安抚农民，另一面建立他个人的独载，简直成了一个土皇帝。他将他家里的大厅布置成为一个公堂，大小事务，概由顾狗子坐堂解决。他家门前的广场上，竖了一根大旗杆，挂起一面“大将军八面威风”的旗子，并私设一座断头台，如捉到通匪奸细，即铡掉人头示众。 狗子对付我们的办法，是以游击对游击。他将这个区域内原有山塞都毁掉，他从不采用坚守寨子的策略，认为这是防御的下下策。他主张利用熟悉的地形，和我们在野外作战。他搜括了不少钱财，购置了长短枪三百多条，组成一支坚强的民团。红军进入这个区域，如果人数少，他便动员民团和一般老百姓，四面包围来解决我们，如果我们的人数多，顾狗子的队伍便躲在山林深处，相机踩我们的尾子，或实施夜袭。他们打游击的工夫与我们不相上下，因此，王树声认为需要有一团人，才能护送我安全通过清[亲]区。 翊[翌]日清晨，我们走了十五里，便进入了清[亲]区。我们在一个山岗上的茶店休息，这个茶店内只有一个老年人照料。我的同志们告诉我，我们进入清区，男女老少早已躲到山林去了，这个茶店的老年人便是顾狗子留下的侦探。第三十团政治部主任特别找那个老年人说：“快去报告顾大老爷，说我们是借路经过的，只在休息地点喝水造饭，不会损害一草一木，叫他不要留难；否则，当心我们的报复！”那位政治部主任还坦率地告诉那个老年人说：“我们是有名的第三十团，全部在此，有枪八百多根，有重机关枪四挺，不要讲错了”！那个老年人果然抄小路去报告。 我看见这种情景，颇为奇怪。我问王树声，是否彼此之间有互不侵犯的谅解，王树声：“没有”。他们确曾派人与顾狗子接洽，要求成立不侵犯的谅解，但被顾狗子拒绝了。因此，我们与顾够子之间经常接火；现在告诉他我们的实力和企图，无非是要他不要轻举妄动，来阻碍我们的行程。果然，我们一直通过清[亲]区，没有遇着什么阻拦，只在我们离开清区时，他们才无目的的放了几枪，我们大笑着说：“这是欢送我们出境的礼炮哩！” 我一踏进清[亲]区，便觉得这里的情况，与前此所经过的沙窝区迥然不同。沿途所见阡陌都是绿油油的，很少荒地，山上还新种着参差不齐的小树，道路平坦，桥梁坚实，足见顾狗子对于农村建设十分注意。路旁农舍也都相当完整，我所进入过的民房，屋内布置也大多井然有序，有的人家厨房炉火熊熊，大概屋主人是刚上山去了。我看见顾狗子所在地统治区域的这些情况，觉得这个土皇帝在安定农村方面，比蒋介石还要高明些，如果蒋介石能向他学习一些办法，也许我们的困难更多了。 清[亲]区这种情况，使我忧虑起来，觉得苏区发展不易。我详询王树声其他各区的情形。王树声说在这个苏区的东面系麻城东八区，是地主势力的坚强堡垒。这个区域内到处是寨子，地主的武力相当雄厚，自太平天国以来，历经世变，那里就一贯在实施保境安民的政策。那里的地主们虽没有顾狗子那一套改良办法，却也维持着半独立的状态。我们如果进去，他们便全力抵抗；他们除了完粮纳税以外，也不奉承官府，更不轻易放白军入境骚挠。他们区域内没有土匪，秩序安定，因而农民尚能安居乐业，我们的农运也一直没有发展到他们那里去。

鄂豫皖苏区的北面，是淮河流域的平原。从新集往北走约一百里，都是山寨子林立的区域。再过去便是水寨子的势力范围了。地主们在平原上建筑城堡式的房屋，周围挖有宽而深的护城河，出入设有吊桥，经常有人防守。这些水寨子也是多年来为防匪患发展起来的，尤以太平天国时为最盛。王树声觉得这些水寨子比山寨子更能持久防守，挡住了我们向北发展的道路。 这个苏区的南面是长江，沿江又有武汉等重要城市，西面则是京汉铁路，都是国民党驻有重兵的地方。邻接苏区的那两方面，到处都有民团，它们编制大多是小股的，只能配合驻军行动，远不如清区和东八区那样有战斗力。此外，如豫皖区的六安霍英山一带的民团势力，则比较脆弱，因而是我们发展阻力较小的地方。 光山有一个民团，人枪在千数以上，算是我们周围编制得最完整的一个最大民团。其首领以办理团练，敉平太平天国的曾国藩自比。他主张联合鄂豫皖区周围的民团充实战力统一指挥，负起剿灭我们的重任。王树声觉得国民党军队与民团之间，也是互有矛盾的；蒋介石要排斥杂牌部队，拟不会让民团获得发展，也不会让曾国藩再生。 王树声提供了上述重要资料，使我初步了解民团与农运相互消长的关系。我觉得武汉时期湖南农民运动发展得那样快，湖南民团势力薄弱是一个重要因素。毛泽东在赣湘闽一带能大展游击雄才，也许与该地民团势力较弱不无关系。先进的广东农运就受着地主民团势力的沉重打击，一时无法抬头。后起的鄂豫皖苏区，又在强劲的地主民团势力包围之中，这对于它的发展，不免有重大影响。 清[亲]区横亘在鄂豫边区和豫皖边区两片苏区之间，简直是我们极大的障碍。后来我们不知花了多少气力，企图折掉这片墙，仍无大效。我后来也几次重履清[亲]区，并和顾狗子较量过游击本领。如果我们的队伍不是长于此道的话，也许要吃他一点小亏。 我们那天还是安全的通过了清[亲]区，从宿营地出发，走了一百里到达了商城的南区苏区，在一个边境村苏维埃宿营。我们的队伍，受苏区人民的欢迎，沿途人民，送茶送水，杀猪宰羊，犒劳我们，其情绪之热烈就象在高桥区⑾一样。我们的队伍，一进到苏区也就像回到家乡，与父老兄弟团聚一样的兴高采烈。王团长因护送任务完成，也就带着队伍到第十师的驻地去了。我则另由苏区人员陪同，直往金家寨。 第三天，我和随从人员通过商城南区，走了七十里，便到了金家寨。这是安徽六安县的一个市镇，与河南商城南区毗连。商城南区和六安金家寨区是较老的苏区，而以金家寨为中心。中共豫皖边区地委会就设在这里。和我同时由上海出发的沈泽民⑿夫妇，也于两星期前到达这里。 注：①张国焘（1897-1979），又名特立，凯音，江西萍乡人。1916年入北京大学读书，参加五四运动。1920年参加北京共产主义小组。1921年7月，出席中共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当选为中央政治局委员，任组织主任。1927年5月，被选为第五届中央政治局常委。7月，主持中央临时常委常务工作。8月参加南昌起义。1928年赴苏联参加中共六大，被选为政治局常委，以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留驻莫斯科。1931年春回国，4月被中共中央派往鄂豫皖革命根据地，任中共中央鄂豫皖区分局书记兼军委主席。11月被选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副主席，推行王明“左”倾路线，肃反扩大化。1932年10月第四次反“围剿”失利，他带领红四方面军主力西征转战。11月任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领导建立了川陕根据地。1935年4月率红军四方面军西进，6月与红一方面军在四川懋功地区会师后，任红军总政委。10月擅自率左路军南下川康边境，并非法另立“党中央”。1936年6月被迫取消第二“中央”，第二次北上与红一、红二方面军会师。1938年4月乘祭黄帝陵之机叛逃，被中共开除党籍。1948年11月去台湾。1949年转居香港。1968年移居加拿大。1979年12月病逝于侨居地多伦多。著有《我的回忆》一书。 ②七里坪：红安县北部集镇。黄麻起义的策源地。 ③金家寨：即金寨镇，又称土镇寨、水东寨。明代属商城县辖，后归安徽六安县。1931年为中共皖西北特委、特苏所在地。1932年11月以后为新设之立煌县治。1947年秋刘邓大军解放立煌，遂以镇更县名金寨，仍为县城。1955年修梅山水库时淹没。 ④新集：即今新县县城。1931年-1932年为鄂豫皖苏区首府。 ⑤王树声（1905-1974）湖北麻城人。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7年参加黄麻起义。1931年任红四军第十一师三十团团长。参加了长征。新中国成立前后曾任鄂豫军区司令员、国防部副部长等职。1955年被授予大将军衔。 ⑥清区：系“亲区”之误。宣统三年（1911）至民国十二年（1923）商城县行政区划为：城、康、乐、和、亲、安、平七区。亲区所辖，相当于今达权店、长竹园两乡范围。此因旧称。 ⑦商城南区：原商城县南部和乐两区辖地，即以汤家汇南溪、斑竹园、吴家店为中心纵横百里的区域，时称商城南区。1932年11月划属立煌县（今安徽省金寨县）。 ⑧黄安：旧县名。在湖北省东北部。1927年11月黄（安）麻（城）起义，揭开了鄂豫皖边区土地革命的序幕。1931年底为纪念红四方面军黄安战役的胜利，曾一度更县名红安。1952年正式改名为红安县。 ⑨顾狗子：顾敬之的浑名。 ⑩顾的一个外甥：生平事略，待考。 ⑾CY：当时的共产主义青年团的英文缩写。CY团员，即共青团员。 ⑿高桥区：位于红安县南部，黄麻起义农民武装暴动区域之一。 ⒀沈泽民（1900-1933）原名沈德济，浙江桐乡乌镇人。1920年赴日本求学。1921年回上海从事新文学的研究和创作，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4年任中共上海区委执委。1926年赴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1931年1月被选为中共六届四中全会中央委员，任中央宣传部长。4月被派往鄂豫皖革命根据地，任中共中央鄂豫皖分局委员、军委委员，中共鄂豫皖省委书记。1933年11月在湖北黄安（今红安）天台山病逝。

毅生缘

学习了

海军

传说顾屠夫.

随－风

      南五县剿X司令，传说一笑就杀人

小马的天

顾敬之是个有本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