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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佛寺的秋天
库面上一连片的氤氲水汽。
深秋的朝阳斜斜地射过来,薄雾被浸染了一层淡淡的粉色,羞羞的,涩涩的;薄雾所遮挡不住的,自然就是那高大挺拔的大别处子。处子最高处的猫耳峰,昂首挺胸,直望晴空;再仔细看,又十分相似一头寂寞的瘦驼,孤苦伶仃的,负重前行。这么稚气的秋阳,这么大气的背景,无端地被铁佛寺一处独独地受用了,实在是上天太宠了她!水库的长堤上,草类都枯萎了,树种们还在做着悄悄地抗争。尖尖的野茅又硬又长,钝钝的墨松还是那么青着。天空里有许多的蜻蜓和粉蝶,孩子们是十分欢喜的;粉蝶们飞来飞去,孩子们也跌跌撞撞地扑来扑去。
堤坝较高,坝上的风声也就异常地大。微凉的晨风把高高的路灯吹得欢快,把库水吹起了波纹,近岸的山与水渐渐就有了些微的暖意。鱼儿和虾米开始逡巡其来,又恍然其去,它们也要分享一杯这深秋的美羹啊!芳龄开始试探着要抓鱼,刚要伸出手去,小鱼儿却是百般的机灵,扭一下粉白的细腰,跑了。抓鱼不成,捡到一只大贝壳,这也挺好的,带回去养吧!
坝下有片小树林。走进林子里,有人工铺就的凉亭,有卵石筑成的小径,也有一两处简洁的民居。近处的坎下便是一处菜园,最先见的是东南角的一株月季,一人高,枝上开了十数朵红花,在绿叶丛里,隐隐约约地露着脸儿。攀过竹篱笆,可以看见丝瓜谢了花,眉豆结了荚。小屋后檐的矮墙上靠了两三株枯枝,也爬上了三两缕丝瓜的藤。藤爬上去,又垂下来,藤太长,枝太短……最近处有一大片绿,那是广而漠的竹荫,此时绿得爱人。
谁个架了竹子,晒她青布衣裳?晒场下边是一条溪,原是水库的溢洪道,流水少了,就成清溪。溪两边有乱石堆叠,如斗、如箩、如桌,有一最大块,四四方方,左看右看,都似一堵墙。就痴想:若是有那高明的石匠,要在这块石上刻字,让芳名传到千古,再不过“野水之湄”四个字!石上青苔,星星点点。观其色,冷而不寒;窥其香,幽而不暗。一只斑鸠飞得很低呀,如此潇洒自在的飞禽,如此了无牵挂的身影,实在是很难寻觅的。
孩子急着上网,匆匆就要回家。芳龄只在回家的路上,采摘了五六束新鲜的松果。在小的时候,蓬勃而开的松果既是我们梳发和游戏的好工具,也是家乡生火做饭的主原料之一。现而今,孩子的游戏都已是高科技和新时尚的了,再也没有我们小时的原始、朴素和自然。就像这美美的一泓清水,以前可是我们梦中的乐园呢!
自然、清纯、山水和农村,那只能是我们早期人生的初衷吧。电脑、网络、因特和伊妹,这是时间老人对孩子们作出的最新许诺。对于初衷,我们尽量一辈子不忘吧!对于许诺,但愿它不是时间结出的松果。松果固然美丽,但毕竟经不起季节的打落呀。
深秋,你不是我唯一珍藏的美丽的松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