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雁雁：六年磨一剑 疑是口中血

似曾相识否

           疑是口中血，滴成枝上花 六年磨一剑

            长篇历史小说《战国第八雄》出版发行

                                               曹雁雁 2022-04-29

    一大早看到这部小说的封面后，我像被施了定身法，什么都不想干了，就只想看着它。静坐在书桌前，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想要想什么。

    时间就这样咔嚓咔嚓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学校的军号声突然响起，我从静谧中一下醒了过来。我用余光扫了一眼钟表，才意识到我又一动不动坐了好几个小时。自从多年前我在寺庙里学会打坐了以后，我的时间就经常这样被我挥霍掉了。

    我缓缓地翻着书，让每一页纸张从我指缝间依次滑过，间或看到几个熟悉的人名和熟悉的故事，他们仿佛正在立体而生动地干着自己正在干的事情，我与他们就近在咫尺！我抬头望向中国地图上河北的版块，那一片方位如同电影一样立即活了起来，变成了战国时期的一个个历史场景。从公元前四五百年左右到21世纪的今天，这中间没有两千多年的时空隔阂，它就在我面前生动地上演着！我不由自主的用手触摸着河北的地图版块，恍惚中我如同在现场一般。

    我不知道该如何记叙这六年来难熬的时光。自2016年接到创作这部小说的选题以来，我跟90%以上的亲朋师友都断了联系。这六年来，没有几个人能理解我，我也没想让他们理解，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们说，我只知道我想在一个真空环境里把这本书写出来。我曾在夜里沿着马路步行并构思人物形象，结果一直走到天亮；为提神喝绿茶我喝坏了胃，为让自己有体力并节约时间专心创作，我听从医生的话吃了一年的焦馍当夜宵，创作高峰期间我被一个农民骗走了一笔钱却顾不上找他。小说不是文字的堆积，那每个字、每句话、每个人物、每个故事，都是我的气血凝聚，性格迥异、立体丰满的人物形象设计和恢宏的布局铺排让我走火入魔。漫长的时光一点一点地熬过，终于有一天，在我神经濒临错乱的边缘，小说杀青了。看着五十万字的小说稿，我清晰地看到我的心被折磨得支离破碎。

    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小说完稿后，我人在现实中，心却在作品里，这种分裂让我大量掉头发，容颜急剧衰老，体质急剧下降。为了能从那一段痛苦的日子里走出来回归正常，我曾想去中牟的乡下朋友那里去种地，或者到朋友的超市里去当售货员，从此相夫教子，再也不碰写作……这些想法我还没来得及践行就被叫停了，因为总是有各种内外召唤把我从那些臆想中拉回到小说创作中来。面对这部小说，我一次一次的修改，一次一次的完善，严苛的程度让我自己都难以理解，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认真！一直到终稿完成并交给河北定州，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曾经问过一个朋友，让你六年只做一件事情，你愿意吗？朋友斩钉截铁地说，当然不愿意，我又不是傻子！

    是的，我是一个傻子，我知道自己资质愚钝，比不上大家天资聪慧，我能做的唯有下笨功夫，结果就在这条费大脑耗心血的路上跌跌撞撞吃够了苦。

    记忆里有这样一件事，有一天我编辑完我负责的报纸版面后去开水房接水，我听见角落里一个女同事跟另一个女同事说：“我们报社里，哪个人都有几个玩得来的好朋友，就曹雁雁没有好朋友，看她整天独来独往的真可怜，让你孤傲清高，活该！”也许你们听了这句话会伤心吧，可是你们不知道，我当时听了这句话，怀揣着莫大的惊喜，牛羊才成群呢，如果我天天和一堆同事拉帮结派、逛街上网聊八卦，我该有多平庸！

    如今也一样，在这漫长的创作时光里，我确实很孤独，但我一点也不寂寞。当这一部部作品出版面世，我的心分外满足，我对得起历史，我对得起发现并找到我的伯乐，我对得起委托我创作小说的政府单位和相关朋友，我对得起我的灵魂，对得起我的内心，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这身皮囊，我让你沧桑了。朋友经常开玩笑说，你完全可以靠颜值吃饭，为什么偏偏要拼才华？我也是一个非常爱美的女人，我如何不在乎我的容貌，可是人这一辈子不可能什么都占全，有舍才有得，有得必有舍，沧桑就让它沧桑吧，沧桑又如何，盛世美颜我有过，如同战国第八雄中山国一样，它辉煌灿烂过，所有外在的物象可以被打败，但内在精神绝不会被驯服！

    我在《战国第八雄》的序里写过一句话：有人会说，看历史有什么用呢？嗯，让我偷偷地告诉您，历史真正能用得上的，都不是一般人。今天让我把这句话再重复一遍，凡是看得懂历史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历史不仅关乎历史观、知识面、谈吐气质，更关乎人生观、眼界和格局。欲知大道，必先读史、知史，欲成大道，必须用史。在这个生命已在鲜血中结出疤痕、疤痕也大多已被抚平的和平时代，在这个秩序重建、理性回归、春暖花开、物质极度丰富的幸福时代，很多人都不再需要历史，过去的历史也显得分外多余。

    但历史不以你在意不在意，它都在那里，当世界在日复一日的秩序和理性中走向麻木、冷漠和虚假，历史会让你看到庞大机器下僵硬的生命、铠甲下脆弱的卑微，它会让你看到你血你肉，以及被你抛弃许久的灵魂，它会把你从长梦中唤醒，它会让你有所敬畏，进而有所思考。历史会告诉你，人活着就是要颠覆旧有的观念、颠覆习以为常的传统与整个世界决裂，唯有如此，人所坚定的信念和意义才可以在一片废墟中开出灿烂的花来并生生不息延续下去。

    我希望我能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让更多人喜欢历史、走向历史。您可能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没关系，您就当我疯言疯语好了。

    这些年我没有联系的亲朋师友们，请原谅我，那个驱车千里到寺庙里看望封闭写作中的我的朋友，那个到我所在的城市出差后深夜打车来我小区门口看我一眼就走了的朋友，那个陪孩子来我所在的城市考试，然后利用孩子考试的空档来与我说几句话就慌忙离开的朋友，那个看到自家院子枝头成熟的无花果赶紧摘下来装在口袋里散步几公里送到我家门口的朋友，那个常给我送果蔬的朋友，那个给我寄烧饼让我养胃的朋友，那个给我寄板栗的朋友……

    我没有曹雪芹有才，但我比曹雪芹幸运，在我安心写小说的这些年里，是你们的关心和支持让我避免了曹雪芹一边写作一边靠捡煤渣过活的窘迫。你们也让我明白了，不管有没有联系，真正的朋友是走不散的，同时你们也让我深刻体会到了，为什么管仲和鲍叔牙、嵇康和山涛的友谊能成为千古绝唱。谢谢你们，你们是我的底气，有你们是我的福气！

    感谢河北定州市委、市政府、市委宣传部的领导朋友们，感谢所有台前幕后为《战国第八雄》这部作品公之于众的师友们，是你们的格局、担当、境界、情怀让中山国的历史惊艳绽放！

    《冰与火之歌》里的红袍女梅丽珊卓是我特别喜欢的人物之一，我想借用她表达我的感觉：不管过程如何艰难，当我完成使命，我是心满意足的。此时此刻，我最想做的事就是能穿越到嵇康面前，听他弹奏一曲《广陵散》，或者是能有一个嵇康这样的人给我弹一首《广陵散》，让我能放肆地挥舞我的情绪。

    “杜鹃花与鸟，怨艳两何赊，疑是口中血，滴成枝上花。”孤独寂寞的六年过去，长篇历史小说《战国第八雄》终于出版发行，它的使命是什么，已经由不得我，现在，我把它捧给你，请您检阅。

似曾相识否

       曹雁雁，河南郑州人，历史小说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高级心理咨询师，河南省直五一劳动奖章、河南省青年五四奖章获得者，河南省商城县文联名誉主席。


    代表作有长篇历史小说《孙叔敖》《息夫人》《大清相国周祖培》《吴其濬》《春申君黄歇》《战国第八雄》 等500余万字，作品分别被多所美国常春藤联盟大学、世界主流国家图书馆等相关机构馆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