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话2019

原溯溪 · 发表于 2020-1-16 09:4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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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下这些字的时候，老婆还在县城因为扶贫系统数据质量清洗在加班。

在老家陪着刚手术完的母亲吃过晚饭，闲聊了一会，我便起身回家了。看着空荡荡的家，心里忽然莫名的烦躁。老婆中午便接到要去县里加班的电话，临行前我们抽空去了一趟已经2个多月没去的孩子外婆家。

百无聊奈的往客厅的破沙发上一躺，掏出手机，朋友圈全部都是关于如何跨年的……一愣神，才发现，一年已经过完了。不，确切的说，还有不到5小时了。

村民打来电话“领导，老赵打电话说老家要办什么房产证的事，是咋回事啊？”屁的领导，我心里想“哦，这个事啊，就是农村住宅不动产登记需要……”一通话刚说完，老婆的电话过来了。摁掉，继续解说。挂下电话，赶紧给老婆回过去“喂，吃了没，晚上回不？”“我们刚吃过晚饭，我提前回到办公室了，系统规则又增加了，估计得等到12点了。”“哦哦，不要紧，你注意身体，不行你先去开个房间啊，那么晚几不要往回赶了，不安全”。“我想回去呢，明天乡里值班，在这里都睡不踏实。”“那实在不行就打个车回来，安全些” 。挂了电话，心情更加郁闷。

起身想要冲杯茶，提起水壶，空的。接了自来水，插电。最近一直听说自来水不干净，杂质，沉淀可多。想到这，我轻蔑的笑了笑，自嘲“有得开水喝便不错了，想那许多，好像我能买得起净水机似的”。因得好摆弄一些文字，所以家中茶叶消耗总是快了许多，年前买的几斤茶叶只余一盅左右的茶叶沫子。于是，满冰箱的翻箱倒柜，总算翻出年前给岳父代购的茶叶尚余一小袋，拆开包装清香扑鼻。就着刚烧开的山泉水（说是自来水，其实就是水库里的水）取出我自己的大水杯，泡上一杯。我不欢喜洗茶，自己喝总是要省着点，毕竟茶叶不多了。端着茶杯，满屋子找了一圈，竟没有一个能开口说话的。才惊觉，哦，原来就我自己在家。

想起中午去岳父家路上老婆说的话“一大年了，逢年过节你也没想着给我发个520，或者1314，哪怕5毛2也行啊，你心里是真的没有我。”我只有无奈的苦笑。晚上同母亲说起来，母亲责怪我一点都不知趣。我依旧还是苦笑。打开手机，挨个查银行卡，余额30，余额40，又看看支付宝，还有几十块，全部拢到一起差不多有140多。转手给老婆发了131.4（留言：这一年、辛苦你了）。转完，便盯着手机一停不停的看，希望会是个惊喜。一分钟，两分钟……45分钟后，“谢谢”。心里忽然感觉没来由的冰冷。

瞬间，这一年来的所有都如同电影般，一幕幕从心头掠过。勾起一丝丝荒凉，眼中似有沙子。忽然，想喝点酒。想起家中还有父亲喝剩的半瓶二锅头，从儿子的零食袋里偷了一袋蚕豆。就着父亲上次的杯子，我倒下一杯，一扬脖子一杯酒就下了肚。

就着酒劲，这一年所有的委屈和后悔都在我一个人的狂欢里宣泄着。我不敢哭，所以，我只能想想那些让我啼笑皆非的往事。

最近迷上了毛不易的《消愁》，所以，今晚我也只准备喝三杯。第一杯，算是敬了过往吧。那些曾经受过的苦难，那些曾经历过的生死过往，那些曾在别人眉眼下的苦疾寒凉…..

父亲说：如果真的不知道未来该怎么走的时候，不妨多喝一杯，天亮踏出的第一步就是明天的方向。我拿起玻璃酒瓶，灯光下，酒液荡漾，有迷人的光溢散开来。看着酒杯一圈圈的涟漪泛起，我想，那波纹的中心，其实是我心中已然决定了的路吧。我没有逢山开路的本领，也没有遇水架桥的技术。用母亲的话说，我只有一根经的死脑筋，总想着把事情干的更好。

今夜，窗外无月，似乎这第二杯酒便没有了存放之地。便如同歌声中所唱的那样，我需要敬这明月一杯。多少个夜里，是她照亮了我们晚归的步伐，让我们深夜的孤寂不显的形只影单。让我们有了面对朝阳的勇气，有了继续的动力。一壶清酒、一身尘灰。不如且饮下了吧，想必前程已定！

最后一杯，真的要隆重的致敬一下死亡了！忽然想起鲁迅笔下的孔乙己，望着残留不多的一小袋兰花豆（蚕豆）。伸手再捻起一颗，布满盐霜的表面似乎在诉说着它曾经所经历的，发芽，成长、开花、结实。最后，他还是被一双双粗糙的双手揉搓，浸泡、腌渍，最后还要经历铁与火的熬炼。这便是它从生到死的一生了吧，也许这样才是充实的一生吧。即便死亡，带给别人的依然是愉悦。回顾这30年来所经历的生死，瞬间忽然觉得一切也没有那么可悲。轻轻的抿下一口，口腔居然传来一股回甘。我想，我已然是醉了。眼神飘忽，思绪流转，多年前年少的我曾经第一次尝试酒的滋味，可不是如此这般吗！曾经的年少轻狂，曾经的酒后狂言，如今能记得的又有几句？便如同孔乙己，坐在夕阳下的酒馆，一碟兰花豆，一碗老酒，陪侍残阳。最后，无论是兰花豆、亦或是老酒、更或者如孔乙己，也不过是时间长河里见证生死的一员，只得了鲁迅的便宜，慢慢流传。

今夜，或是真的醉了，醉眼朦胧的我，似乎看到妻不用每日里加班，而我，亦不需每日来回奔波。醉眼里，儿子为我端来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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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散文杂文)] 醉话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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