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趣童谣及其他

灌河之子 · 发表于 2019-3-20 12:3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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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趣童谣及其他

   俗话说，人老时容易念旧。对于这句話我是不大相信的，所谓念旧，也就是说没事时，经常想起曾经经历过的事而已，但这些事必须是有趣且难忘。
   在我上小学三年级时，有个男同学特别喜欢玩一种小把戏，只见他翘起大姆指，弯曲四指，就像今天微信里称赞别人的表情包"强"的一样，然后突然快速地将大姆指藏在四指里面，又很快地把手背到后面去，再拿把手拿出来时，大姆指又翘了起来。这种玩法即像是自娱自乐，又像是对你炫耀、挑逗与嘲弄。而且令人可笑的是：他在对着你玩时，你一般来说不能去打扰他，静静地看着他对你表演完，你方能发作，这是规矩。这位男同学一边兴高采烈地表演着，一边念念有词道：

      一个小老头，
      头剃光光油，
      背后摸一把，
      出来还是他！

看到他那种洋洋自得的滑稽样，我真是想笑，但又笑不出来。你这好玩吗？好笑吗？是童谣吗？不像，像是瞎编的。
   顺便说一下，这位同学当时家庭成分是地主，成分很高。地主下面是富农，富农下面才是我们贫下中农，也就是说，在当时我们的阶级地位比他高两级。可别小看了地主成分，不能参军、入党、转干，运动来了时，随时是被批斗的对象。
   我们在一起打闹玩得生气不快时，只要我们突然说一句："你是地主羔子！"他就立马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又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似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也就无语了。好在改革开放后，取消阶段成分，他也光荣的参了军，在部队里混到营长的位置，后转业留在大城市。有一年去他所在的城市出差，聚了一次，喝酒时他说："老同学，你上小学时太聪明。"这是我至今为止听到别人对我少儿时的行为进行一次称赞，很是惊奇，我当然不信。我少时聪明吗？不知道，只知道太过贪玩，只到现在老了，还在论坛胡玩八玩的。
   如果说上面的童谣经不起推敲，历史太短，像是瞎编的。那么下面这个童谣应有些年代了，且是我们商城土生土长的，带有明显的地域特色，也是祖母在世时教我的，读时声音要慢要轻柔：

老奶奶，筋拽拽(读平声)，
拽到地下不起来，
我拉她，他雪(说)我掐她，
我搂她，她雪(说)我口她，
听到凑(厨)屋炒干饭，
一骨碌子爬起来！

   听起来很好笑，它是在讲一个完整的故事，就像一个小品一般。其中"筋拽拽"，是商城城北一带土方言，也是一个古老的游戏：一个人将双手呈180度伸直且原地打转。对于上了年岁的老奶奶而言一转即晕。
" 口她"同样是商城土方言，是训斥她批评她的意思。如果说某某人很口，就是某某人很拐很厉害的意思，多指于女性。
在商城县城北河凤桥、双椿铺、鄢岗等乡镇所使用的土方言语系里，把厨房叫"凑屋"，它与口他、筋拽拽都是很古老的土方言。
该曲就像哄一两岁的孩子入睡一般。所以，我认为它不是童谣，是摇篮曲。又像是一个孤独的媳妇在喃喃自语、在诉说对婆婆的不满或自娱自乐。千百年来，媳妇与婆婆是有矛盾的，所以才有百年媳妇熬成婆之说。还有要说明的是：在我国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即分田到户之前，谁能吃饱饭啊？谁又能吃到干饭啊？遇到青黄不接时，一天能吃到两次稀饭就不错啦。人生活在困难的境地，只有通过自娱向乐的方式保持乐观的生活态度，才能活下来。就这样，令人听来捧腹一笑的童谣产生了。
   大概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或九十年代初，那时我还年轻。有一次，见我外女与小朋友在玩跳绳游戏，该游戏为三个小朋友玩，两个小朋友有节奏地舞动绳子，一个小朋友在中间跳。绳子舞动的节奏有快有慢，有时若暴风骤雨，有时不疾不徐，有时慢四拍节，左一下，右一下。三个小朋友一边认真地玩着一边合唱着，他们的认真劲很好笑，我很好奇，认真地看着认真地听着。只听三个小朋友合唱道：

我在河边跳绳子，
后边跟着二流子。
大姐跑，二姐追，
三姐捡了三分钱，
四姐买，五姐吃，
六姐欠(馋)的淌涟涎，
七姐捡颗手榴弹，
八姐炸的团团转，
九姐回家去告状，
十姐回家挨扁担。
东……南……西……北(该句声音放慢)。
树上叶子哗哗啦，
小红在家等妈妈，
妈妈，妈妈快来家，
一，二，三，叉！

听完她们娇嫩的吐词清晰的童音唱词，我当时真是忍梭不禁地笑了起来，这是什么唱词呀？不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全凭顺嘴好唱好玩。它的诞生地是老家商城吗？还是从别的省市县传来的？它是在改革开放后诞生的，因为有"手榴弹"一词，就不可能是百年以上的老童谣。
   该童谣也可作催促曲用。没过几年，也就是女儿两岁时，老婆不在家，夜晚哄女儿睡觉，我轻轻地唱道：树上叶子哗哗啦，小红在家等妈妈，妈妈，妈妈快来家。女儿突然睁大天真无邪的眼睛问："小红的妈妈最后回来了吗？"我当时真不知怎么回答，哄她道："肯定会回来的，即使是妈妈不回来，还有爸爸呀，快睡吧。"
一转眼，外女也三十多岁，女儿也长大成人了，我也老啦！真可谓朝如青丝暮如雪，人生如梦。诚如微信上所言:人生就是一场玩笑。
   不仅如此，斗转星移，人非物换，时代也变啦。微信时代，稍微大一点的小朋友都盯着手机或看电视，还有小朋友一边唱着童谣一边玩游戏吗？
记得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大人们没事闲聊时，讲了很多关于商城县的奇闻异事、传说、掌故、以及一些所见所闻。比如，白朗的部队是如何攻破商城的、刘邓大军主力部队朝西撤时，仅留一个排的兵力阻击国民党精锐部队一个团于灌河北岸并坚持两天两夜，最后敌人的大部队上来时才攻上来，国民党精锐桂系48师……有些东西经考证后是真实的，这些东西对于研究商城人文的人来说是很宝贵的，只可惜的是这些人现在已全部作古，再想打听已绝无可能。诚如孙中山先生感慨："虽史迁之善传游侠，亦不能为五百人立传，兹可痛也！"
   年轻时，看过一篇文章说：一个美国年轻人专门在中国各地收搜童谣儿歌，并整理成书。韩国人将端午节申遗成功后国人骂之；日本人公开的说：茶道是在唐代由中国传到日本的，我们要申遗啦，你们中国现在还有茶道吗？光山县欲将正月十五送灯上坟申报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商城人眼红了。那么，请问咱商城县为何不赶在光山县之前将该古俗來个申遗呢？我们往往自己不愿干，看到别人干又说三道四，这样很不好。
   不说这些，再弄个轻松的段子吧，请听数板：

我是  我是柳叶镇上一店家，
招俫生意度生涯，
南来的，北往的都说番邦话，
虽说虎狼之威不可怕，
也只得假献殷勤伺候他。
都只为生在番邦心在家，
无有腰牌把南下，
眼前虽有千坛酒，
心中仇恨难浇下，难浇下！

在明清时期，我国华北地区出现一种説唱艺术，讲求压韵，平仄韵都押，韵又叫辙，押韵又叫合辙。我国最早的一部韵书是《切韵》，该书已佚失，部分残片保存在法国巴黎国家博物馆。宋人根据《切韵》编一本书叫《广韵》，广韵共有206韵……不好，跑题也，胡扯到韵书上面去了，打住，打住！

                  草于2019年3月18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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