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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安全员李少军 于 2016-11-20 22:22 编辑
小偷、巫婆和蛇精 李少军 今年六月的一天,大别山脚下的余集镇有个名叫胡六的小伙子。大清早起床去水池边刷牙洗脸,忽然发出“啊----”的一声惊叫,身子往后一仰,扑通栽倒在地上。 胡六的妈闻声跑出厨房,见胡六仰脸跌倒在地上。惊慌的喊;“胡六,你怎么啦?” 没有听到回音,急忙去搀扶他,只见他口吐白沫,面如死灰。她抬头往水池子一看,顿时吓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原来水池边盘着一条大青蛇,正口吐血红的信子,圆睁莹绿的眼睛,虎视眈眈的好像要扑过来。胡六妈骨头都吓酥了,想喊喊不出,想跑跑不动,差点昏过去。这个时候水池边冒出了一股白烟,那青蛇顺着白烟窜上院墙,腾空而去了。 她愣了好半天,才硬着头皮喊起来;“不好啦,胡六遇上蛇精啦...........” 胡六的爹听说儿子一大早遇上了蛇精,吓得面如土色。拉板车要去镇医院,胡六的妈说;“你也是老糊涂了,这是邪事,快去请王巫婆”。 胡六的爹说;对了、对了。急忙往王巫婆家去了。 胡六的妈把他扶上床,见他身体好像面条一样,软绵绵的。大口的喘气,心里急得火烧火燎的,在床边团团转。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顿饭功夫,胡六被蛇精吓坏的事就好像平地刮起一股旋风,吹遍了余集镇,尽管众口不一,但基本上都是一个观点,那就是“天报应”。 这里有两个意思,一是胡六平日里干尽了损人勾当,二是胡六最近公开顶撞神灵。这蛇精不是灵验了?老天爷有眼的很啊! 胡六中学毕业以后,因一时找不到工作,曾经和一帮小流氓在一起。在这帮狐朋狗友里他排行老六,就以胡六爷自居。学会了吃喝嫖赌,抓打骗赖。街上三百多户人家,有一半被他偷过。街上一百多盏路灯有一半被他的气枪打过。居民们都骂他是扔到塘里能毒死鱼的货。早晚不得好死。严厉打击刑事犯罪那阵子,胡六被判了三年。大家刚松一口气,没想到他提前释放了。以前的行径收敛了不少。但还保持当年流里流气的派头。长头发、八字胡、花衬衫,走起路来腿一抖,镇上的人见了他都躲的远远的。生怕挨上他。 这期间胡六的妈不知得了什么病,一年到头脸黄巴巴的,人也渐渐消廋。胡六的爹就请来了王巫婆给驱邪,王巫婆看了看说是被蛇精缠的,正要烧香设坛驱赶蛇精,胡六闯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踹了神坛,砸了香坛,把王巫婆赶出了家门。他爹气炸了肺,险些和儿子拼了命。说来也怪,自从这个事情发生以后,胡六他妈的病越来越重,连胡六自己也被蛇精给吓得半死,这不是天报应是什么? 这会儿,胡六的爹正在央求王巫婆,说是大人不记小人过,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救人一命,以后感恩戴德一辈子。王巫婆先是恼着脸,说他们没有家教,蔑视神灵,活该遭此劫难,硬是不答应。直到胡六的爹嗓子都说干了,只差没有给她下跪。她才长叹一声说;“观音菩萨令我下凡救苦救难,普度众生是我的职责啊!”这才慢慢的来到胡六的家。 她摸摸胡六的额头,翻翻胡六的眼睛。双手合十说;“罪过啊,罪过,这个孩子果然遇上了蛇精,致妖魂附体,生命危险啊!” 胡六的妈战战兢兢地问;仙师!有什么办法吗? “这个吗?”王巫婆沉思一会儿说;“仙家以善为本,本不能杀生。但这个蛇精有一千多年的道行,一般人不能降服的呀!”胡六的父母听说这个话,脸刷的白了,一起哀求说;“仙师!请你无论如何想想办法救救孩子,得多少香纸钱?就是砸锅卖铁也得给!” 王巫婆翻翻眼皮,往天空看看说;“看在街坊邻居的面子,我就试试吧,你们准备两捆黄表纸和香、蜡烛,我晚上十点再来施法。” 胡六的父母千恩万谢地送走了王巫婆。 当夜十点,明月高挂,爽风阵阵。远山近水都披上了朦胧的轻纱,给人一种神秘感。胡六家的院子里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他们个个伸着脖子,瞪着眼珠子往屋里瞅。尽管大家挤得密不透风,但门外还是有人往里面挤。巫婆给小偷抓蛇精已经轰动了余集镇,现在谁不想瞧瞧新鲜,饱个眼福? 堂屋里清香沁人,烟雾缭绕,隐隐约约中只见方桌上面端端正正的坐着王巫婆,她年约四十岁,苹果似的圆脸白里透红,披着一头乌黑的秀发,正在双手合十,闭目打禅。嘴里叽叽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些啥,她面前放着一个盛满白米的瓷碗,上面插三炷香,旁边是一碗白凉水和三叠黄表纸。胡六的爹跪在桌子下面,等王巫婆睁开眼睛,连忙双手捧着几张百元大票放在香盘里,并十分虔诚地说;略备仙药费,请仙师笶纳。 王巫婆细眼看了一下票子,大声说“实不相瞒,我王丽丽原来也不相信妖魔鬼怪,有一天夜里忽然梦见观音,说是这个几年尘世遭劫,命令我做一个香童,为芸芸众生除病消灾,我想这也是为人民服务,那敢不应从。今晚上承蒙乡亲们抬举,看我略施法术,斩除蛇精。” 王巫婆说完这不伦不类的话,打了三个呵欠,磕了三个响头,烧了三叠黄表纸,突然脸色一变,颤声道;“我乃天上仙女,下凡普度众生,专门除病消灾,敢拿精捉怪。如今胡六被蛇精所缠,怕是老天报应,待我直接去南海,禀报观音大士发个慈悲,放过胡六。” 看热闹的老头子和老太太一个个双手合十,好像也随着王巫婆上了九霄云外,到了南海见了观音。 再看王巫婆,抬头往上面频频点头一番。好像是得到什么指令,一步跳下桌子,用手指在一张黄表纸上面画了一个符烧掉后大声说;本方土地何在?,手向南方一指,你速去铁佛寺水库闸门第二个孔内接应。然后手向空中一指;孙悟空何在?她手指着床上胡六的身体说;你压着这个畜生到水库第二个孔内听我号令。 大家看王巫婆说的活灵活现的,无不惊恐万分。好像大白天看到了鬼! 王巫婆吩咐完毕,拿起一把菜刀,端起一碗凉水,用菜刀在凉水里搅一搅,然后将碗举起来,口中念念有词;“启禀我主观音大士,弟子王丽丽为了给人间除害,要开杀戒了。”说完掂起菜刀猛地一下朝水碗砍去,只听“啪”的一声响,碗碎水流。那水已经变成了血红色洒了一地。这时候王巫婆跳上桌子,双手合十,闭目打禅;“蛇精已经除了,快派人去水库闸门第二个孔内取回蛇精的尸体,以验真假。” 有那几个好事的小伙子马上呼吁一声;走,去看看,骑着电瓶车飞也似的向水库冲去,只差没有手舞足蹈。 王巫婆面露得意之色,又在几张黄表纸盖了几个方印,交给胡六的妈说;“这是仙符,可以防妖邪,贴在胡六的身上,七七四十九天取下病就好了。”话没有说完就看见胡六从屋里钻了出来,他两眼发直,神志恍惚。有气无力地说;“那就请仙姑给我贴上吧?” 胡六的冒然出现倒使王巫婆吃了一惊,但也来不及多想,拈一张黄表,叫胡六脱了上衣,贴在他的脊梁上,就在王巫婆正要贴的时候,胡六也伸出手来,朝王巫婆脊梁上一摸。众人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王巫婆和刚才的胡六一样两眼发直,神志恍惚。站在那儿动弹不得,而胡六就像刚才的王巫婆一样,面露得意之色,只差没有手舞足蹈,那里还像有病的样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好似平地炸开一声霹雳,把看热闹的人惊得目瞪口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难道这仙姑没有斗过蛇精?.......... 这时候恰巧几个取蛇精尸体的小伙子也赶回来了,其中一个手里果然拿着尺把长的青蛇,悠闪悠闪的挤到堂屋门口,把蛇举到亮处说;“仙师还真灵,果然把这个小蛇精给斩了,不过.......”话还没说完,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打断了他的话头说;“胡三叔,你怎么把我的小蛇偷去了。”胡三把脸一板;“小孩子家别瞎说,你又不是会抽龙筋的哪吒,怎么敢养着蛇精?”这时候小孩子蹦高去抢蛇说;“这是我爸花五块钱买的,不相信去问我爸。”说着就把蛇抢了去,众人睁着大眼细看,才发现那蛇是儿童玩的塑料蛇。有的忍不住吃吃的笑,把大家看的糊里糊涂的,如坠五里雾中。 这会儿王巫婆清醒了,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也顾不上仙姑的尊严了,急三火四地申辩说;“我斩的本是真蛇,怎么变成假的?” 胡三坚持说;“水库闸门第二孔里就是这个蛇,去的人可以证明。” “一点不错,就是这个!”去水库的几个孩子一起呼应开了。 “这.....这.....这......”王巫婆慌了急忙地说;“我中午明明放的......” “放什么?”胡六、胡三等几个小伙子立即追问。“放什么快说呀?” 王巫婆面对这个阵势完全乱了阵脚,把腰一掐强辩说;“反正我斩的是真蛇!” “那不错”胡三戏弄接着说;“不过不是你才斩的,是你中午的时候就斩了。你事先买了一条蛇打死以后送去的,我一直在你的身后看得一清二楚,换了一条假蛇,只想和仙姑开个玩笑而已。” 王巫婆的睫毛一上一下的跳着,白里透红的圆脸变成了青紫色。她大叫一声;“你胡说!” 这时候胡六眨巴眨巴眼睛说;“你如果真是仙姑,刚才我一摸你怎么就不能动了?” 王巫婆睁大眼睛倒退两步:“邪术!邪术呀!” 胡六仰面大笑;“那是我做小偷的时候常常用的麻醉药,今晚上不得已用在仙姑的身上,定住仙姑,好让大家看看这巫婆到底是个什么玩儿?” 胡六的妈看了这场戏,头脑似乎开了窍,但仍然问胡六;“今天早上那蛇精腾云驾雾是我亲眼看到的,你当时都吓昏过去了这是真的啊?” 胡三在一旁笑弯了腰插嘴说;“大娘,那蛇也是刚才侄儿拿的塑料蛇,我事先放在你家水池上,用铁丝系着拉过院墙的,至于那股烟吗?是浏阳花炮厂生产的《银树开花》。我只要瞅准机会点火一拉不就蛇飞烟起了吗?” 胡六的妈愤怒的伸手去打胡三;“你这个害人精,差点吓掉了大娘的魂。” 胡三赶忙分辨说;“不能冤枉好人,这都是胡六哥安排的。” 胡六拦住妈说;“妈!你还病着呢,我看八成是乙型肝炎,明天我就送你去医院看看,可别在喝那些灰水损害肝脏了。” 然后转过头对尴尬的王巫婆说;“王阿姨,我过去也用过各种坏招引人上当,骗人钱财。可是政府对我进行了惩罚,我也受到了教育。我希望你和我一样,脱了旧鞋换新鞋--------改邪(鞋)归正。” 王巫婆再也没咒念了,从腰里掏出奉送的仙药费往胡六的爹手里一塞,一溜烟地跑了。 这时候看热闹的人仿佛也从迷魂阵里出来,一个个感慨万千地说;”窗户不捅不透,砂锅不打不漏”。别看胡六这小子平时没有人样,今儿还真办了件让人佩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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