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一剑清心 于 2014-2-16 20:10 编辑
夜里十一点,情人节遛弯的人潮渐渐散去。 我问她,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她反问我,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我说,你就不怕我把你怎么样了? 她很不屑,你?有贼心没贼胆,何况你连贼心都没有。 我说,对自己要有自信嘛。 她说,我是对你没信心 我暗自无奈。
我对她说,走吧。 她挽过我的手臂,走就走 就算是全商城的的哥都集中到了滨河路,我觉得我和她打到车的概率也微乎其微。 我对她说,我们往前面走一段再打车吧。 她点点头。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走着,与身边逃难一样的人群格格不入 路过一家便利店的时候,她说,我有点渴了,进去买水吧。 她拿了一瓶纯净水,我准备拿可乐的时候,她把手里那瓶纯净 水塞给我,说,喝这个。 我说,我想喝可乐。 她说,不准,喝可乐对身体不好。 看着那瓶可乐被她放回原处,我咽了几口唾沫,盯着货架一动不动。当时我很想弄死那帮说可乐杀精的人。 她叫我,走啊。 我说,你再等我看会儿,望梅止渴你知道吗。 她说,别贫了,快走 她准备付钱的时候,我指着收银员背后的货架,说,给我拿盒那个。 他从后面抽出了一盒杜蕾斯。 她有点惊讶地看我,我很惊讶地看收银员,收银员一脸期待地看她。 他一手拿着那盒杜蕾斯,一手举着扫描器,问她,刷吗? 她没说话,看我,我说,不刷,我说的是那盒烟,红双喜。 收银员脸瞬间通红,忙说,先生,不好意思,这两个颜色挺像的。这个您确定不要了? 我随口说,不要,我有。 出了便利店,她盯着我看了半天,说,哟,还随身备着,等女流氓啊。 我说,这年头哪有那么多流氓啊,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她说,我也是随便那么一说,你带那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那么紧张干嘛。 我说,我还不是怕你以为我对你图谋不轨。 她说了一声切,走到路边等着打车
出租车司机很热情,我和她刚上车,他就调低了收音机的音量,一副要和我们畅谈夜商城的驾驶。 我一直以来认为出租车司机是最缄默的职业,每天穿梭在城市中的大街小巷,起初对于自己能熟记每一条街道甚为满足,渐 渐地对周而复始的工作日感乏味。如果没有收音机里的广播聊以为乐,不知道是何等的寂寞。 其实任何事情都是如此,爱情也一样,所谓七年之痒,意在说明男女之间已经不再是爱情,就像开出租一样,从满足到了乏 味。同样的事情,只是其中逐渐少了激情,何况爱情本就脆弱的。 司机师傅侃侃而谈,她不怎么感兴趣,托着下巴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司机师傅的话茬儿。 晚间的广播如果不是爱情咨询,大多就是悲伤的爱情歌曲。我总觉得这样很讽刺,可是两者之间却联系得如此紧密。 司机师傅换了一个频率,收音机里响起了莫文蔚的《爱情》,她让司机调高了音量,司机师傅也识趣地关住了话匣。 我看着她,看不见她的表情。 “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么会不经意就叹息”,莫文蔚的声音略带沙哑,她把爱情唱得太过沧桑。也或许爱情本就是沧桑, 只是我们不断地打磨,好让它变成想象中的光鲜,最终,消磨殆尽。 空气里泛起了淡淡的白雾,窗外的夜色渐渐模糊。 时间就像早起憋的一泡尿一样,尿的时候很爽,可是一会就没了,随着车子慢慢的减速,司机说,到了而打断了那种气氛微 醺,白雾缭绕的聊斋幻想,我有些恼怒,我觉得下一秒就可以做一些坏坏的事情了。 这种幻想和做梦一样,一旦断掉,很难 续上,我也只好付钱,走人。 到了她家楼下,她说你刚才的眼神真哀怨,就像小媳妇,我说真扯淡,从眼神哪能看出这么多,只是对于眼神里深藏的复杂 感情,我很惊讶,问她,就一个眼神哪有那么多东西在里面。 她说,《倩女幽魂》你看过吗? 我问,大S演的那个? 她投来一个眼神,说,是张国荣和王祖贤演的那版。 我说,你这个眼神我看明白了,是嫌弃。 她说,还有鄙视。我问,还有呢? 她嘿嘿一笑,还有不告诉你。 她接着说,王祖贤演的小倩望着宁采臣的时候,那眼神才叫做复杂呢。 我说,不就是爱么? 她说,不都是爱,我演一个给你看。 她停下脚步,望着我。 我感觉很不自然,不停地摇头躲开她的目光,她也不理,就那么看着我。 但问我最后还是放弃,我没能逃离开她的眼神。 入戏是一秒,出戏却万难。 过了很久,她才低下了头,我和她默默地走着,走到最后一个路灯,我问她,刚才是演的吗? 她没有说话,含糊地说了两句话,便上了楼。 我分辨不出那是她的眼神还是小倩的眼神。 如果那是小倩的眼神,那宁采臣就是个逗B。 如果那是她的眼神,那我就是个逗B。 那晚我只宁愿她不是一个好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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