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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塞外飞哥 于 2013-2-2 15:01 编辑
84岁高龄的七爷和七奶同日无疾而终，犹如半空突起的飓风扰了沙河湾的平静。岁月冷却的往事，再度被人们议起，七爷的话题如疯长的夏草，在大沙河两岸恣意蔓延。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千年流淌的大沙河数易东西，随意丢下的河滩广袤而平坦。滩上草丛茂密，是牛儿们的天堂。七爷小时为地主放牛，全天候彷徨在河滩。解放后的七爷，是集体的饲养员。年富力强的七爷如鱼得水，把耕牛伺弄得膘肥体壮。耕地拉碾，格外有力。七爷因此戴上大红花，博得红姑娘的特别关注。 红姑娘是沙河湾的驻村干部，全面指导这里的革命生产。性格直爽，雷厉风行。政治性强，铁面无私。她在组织学习中发现七爷智慧，把其列为大队干部的对象培养。七爷没有让红姑娘失望，多次为沙河湾挣来荣誉。七爷被公社树为热爱集体的典型，在生产队间巡回介绍养牛经验。红姑娘已向组织推荐七爷，并有意与其结为革命伴侣。 七爷即将取得事业爱情双丰收，然而局势的发展出乎意料。由于粮食严重短缺，开办的集体食堂熄火。人们为吃焦虑，四处踅摸食物，强忍饿瘪的肚皮，喊着形势无限好。然事态的发展越来越重，已经出现饿死人的现象。 七爷找到红姑娘，见她正愁眉苦脸，全身因饥饿而浮肿。她早将情况向公社作了如实汇报，可得到的答复是切莫过于悲观，要保持清醒的政治头脑，别给眼下的大好形势抹黑。可如若这样下去，那后果不堪设想。红姑娘一筹莫展，不知该如何是好。 红姑娘望着憔悴的七爷，摸出半块红薯干递过去。七爷摇头给推了回来，连同上面留存的体温。七爷说出心中的想法，把红姑娘吓了一跳。她狠狠地剜了七爷一眼，低沉的声音透着严厉：耕牛没了，怎么生产？ “人饿死了，谁来生产？”七爷这一反常态的厉声责问，似乎击中红姑娘的软肋。她低下了头，沉默。 “你就权当不知，一切有我安排。”七爷拍着胸脯保证，所有后果由他承担。望着七爷的背影，红姑娘流下了泪。 宰牛绝非一件易事，需几个壮汉才能完成。七爷为了保密，只叫了俩人帮忙。就是这三个饿得头晕眼花的人，竟一夜之间宰杀了两头老牛。每家都在天亮前分到一份牛肉，也不知七爷用的是啥高招。帮忙的人说，他俩没上手。七爷只附着牛耳嘀咕几句，水牛就乖乖地躺在了地上。七爷的泪随着牛血流，牛喘完最后一口气，七爷也瘫倒在地，喊叫半天才醒。这话真假无人考证，因为无论是谁，若谈杀牛之事，七爷立马翻脸，把人骂个狗血喷头。 七爷在天亮不久被押往公社，而带队的人竟然是红姑娘。当时七爷怀揣一块熟牛肉，正准备给红姑娘送去。红姑娘让七爷吃了牛肉，七爷坚持把牛肉留下来。七爷说，监狱不会让人饿死。红姑娘忙以手揉眼，说里面吹进了沙子。 七爷屠杀耕牛，引起很大轰动。不仅县里来人调查，专区也派员来核实。七爷判刑入狱，红姑娘回到来处。救济粮下来时，红姑娘黯然离开。 七爷再回沙河湾，是在几年之后。全湾人都到渡口迎接，像欢迎凯旋的英雄。只是没有人会想到，陪七爷来的是红姑娘，已跟七爷办了结婚登记，而且是瞒着父母，为此还辞了工作。厚道的沙河湾人最善包容，忘了曾对红姑娘的怨恨。既然是七爷大喜，总要有个结婚的样儿。 大家一齐行动，给七爷拾掇新房；自发凑份子出钱，为红姑娘置办嫁衣。大红喜字贴出来了，新被褥铺起来了。洞房虽然简陋，欢声笑语不断。看穿上婚衣的七爷和七奶，人们齐夸是天生的一对。七爷突然觉得，自己啥都不缺。沙河湾人都说，那夜晚真热闹。 可偷听洞房的人很遗憾，说七爷和七奶光顾着说话，到天亮也没有干那事，可也听得一个秘密。红姑娘当初所以出卖七爷，只是为了引起上面的注意。 单凭那丁点牛肉，救不了沙河湾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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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3-2-2 14:4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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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问七爷。
发表于 2013-2-2 20:59:03
